沈南昭眼睛一亮,看着周珩紧张的心跳都要停了,磕磕巴巴地问道:“可,可以吗?”
周珩看都不看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拒绝:“不可以。”
一句话,成功改变了亭里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
太子妃本是好意,但怎么也没想到周珩会这样不给面子,一时间尴尬的都不敢去看沈南昭。
周珩像跟柱子一样立着不动,沈南昭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氛围越来越怪异,仿佛浆糊一般搅也搅不动,有逐渐凝固的趋势。
太子妃一脸为难地看向江姝柠,眼里带了明显的求助意味。
“皇婶……”
江姝柠:“……”
她能有什么办法。
牛不喝水,她总不能按着头让它喝吧。
何况周珩还是个犟的,她一不小心再弄巧成拙了,岂不是更让沈南昭下不来台?
江姝柠叹了口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对周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自己惹下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周珩表情很不耐烦,耷拉着脸,就是不吭声。
太子妃举办百花宴,给了鲁国公府两张请帖。
他本想在家陪着周乐安,但他娘顾忌太子妃的面子,又怕外人多想,就逼着他来了。
沈南昭深
吸一口气,转身,眼睛盯着周珩,鼓足勇气开口,“小公爷,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周珩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不耐语气,“没有。”
沈南昭眼里泪花闪烁,“那你为何——”
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急忙跑来的小厮打断了。
“禀摄政王妃,太子妃娘娘,摄政王殿下和安王爷来了。”
萧承渊不是要带小红豆去法静寺看太妃吗,怎么突然来了?
还有萧云适,昨天还中了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好的这么快?
江姝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总觉得这百花宴因为这两位的到来,将会横生枝节。
院中人纷纷下跪见礼。
萧承渊嗯了一声,“本王闲来无事,来随便看看,诸位自便。”
众人应“是”,刚准备散开,沈南昭咬着牙,面容紧绷,眼里尽是奋不顾身的决然。
她拎起衣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恭恭敬敬道:“摄政王殿下,民女有一事相求!”
“你不妨说来听听。”
“臣女心悦小公爷,想嫁与他为妻,想求摄政王殿下做个见证。”
沈南昭的声音不重不轻,恰好让所有的听的清清楚楚。
周珩原本事
不关己地站在一边,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当别人都在看他时,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大步上前,想把沈南昭从地上拽起来,奈何沈南昭这次是下了狠心,豁出去了。
她跪在地上,仰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周珩,看着这个在情窦初开之时就喜欢上的男人。
她知他心里有人,可江姝柠已经嫁人了不是吗?
沈南昭想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赌一把。
或许等她嫁给了周珩,两人在一起相处的久了,周珩就能慢慢发现她的好。
这样想着,沈南昭又给萧承渊磕了个头,“求摄政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准允!”
大晟现在谁人不知,皇上沉溺酒色,很少过问政务,朝中大小事看似是太子做主,实则都由摄政王定夺。
只要摄政王答应,赐婚圣旨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女子这般厚颜无耻,舔着脸主动求娶,这沈家小姐对鲁国公府小公爷还真是情深义重。”
“谁说不是呢,我看她就差自荐枕席了,亏她还是邺京贵女典范,自己丢人现眼就算了,还平白辱没了我们的身份……也不知道沈大
人是如何教养女儿的!”
在场诸多千金,倾慕周珩的又何止沈南昭一人。
但她们没有沈南昭这份孤注一掷的勇气,又怕她得偿所愿。
你一言,我一语,极尽世间最恶毒之话贬低她,好像只有这样,她们扭曲的心理才会得到安慰。
沈南昭无地自容,头恨不得低到地里。
她的背却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坚定不移。
萧承渊目光暗含深意地看向周珩。
不等他开口,周珩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抢先一步道:“我不喜欢她,更不会娶她!”
“你喜欢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你!周珩,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里面!你为何不愿意放过自己,回头看看我呢?哪怕就一眼!”
沈南昭压抑多年的相思之情在这一刻爆发。
她抛下了自尊,放下了身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求娶。
她为他做到了这种地步,不求他能对她另眼相待,只求他给她一个机会。
她沈南昭也不差吧,何必对她绝情至此?
周围吃瓜群众只安静了片刻,叽叽喳喳地声音如雨后春笋般冒起,比方才讨论的更激烈。
来来回回都是那两句话。
“鲁国公小公爷有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