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走太快,只能低头弓腰,装肚子疼,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人走了吗?”
江姝柠捏了捏梨儿的手指,在寒冬腊月里急的出了一身汗。
梨儿飞快地瞥了一眼,告诉她人还在。
“啊——”
双脚离地,身体突然失重,江姝柠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萧承渊不知何时出现,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江姝柠提着双腿,不断挣扎,“你放我下来!”
“不是肚子不舒服,急着如厕吗,本王抱着你还能走快些。”
萧承渊怕她摔下去,手揽的更紧了些,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看方向还真是往茅厕去的。
这里离前厅不远,来往的下人很多,说不定还会碰上宾客。
这混蛋就是故意让她出丑!
江姝柠丢不起这个脸,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声音从牙关里挤出来。
“我这会儿肚子又不疼了,不想去了。”
萧承渊停了下来,垂眸看她,“真不疼了?”
“真、的!”
“你这突然疼,突然不疼的,听上去倒像是急症,万一下次再发作怎么办?本王看还是先送你回宁心阁,再宣个大夫来给你看看最为稳妥。”
江姝柠:“……”
你大爷的,你
是大夫吗,张口就说我患了急症……好歹毒的心!
……
“我在书房外听见了你说的话。”
江姝柠突然开口,眼睛却没有看萧承渊,而是盯着他衣服上的花纹看。
不知为何,他今日并没有穿红色的喜服,而是如往常般穿着常服。
如墨般的绸缎与他的气质极为相衬,好看,但江姝柠并不怎么喜欢。
这个颜色偏冷,为他添了不少距离感,让他看起来更为深不可测。
萧承渊脸上没有一丝意外之色,唇角微勾。
她这点把戏也只能骗骗风叶那个愣头青!
一直走到僻静之地,萧承渊才把江姝柠放了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轻捻摩挲,贪恋着指尖那抹残存的温度。
萧承渊神情滴水不漏,江姝柠到现在都无法确定他书房里说的那句话与她有没有关系。
对峙之际,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
江姝柠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紧张急促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震如恶擂鼓!
下一刻,萧承渊开了口。
“你想离开王府?”
一句话,证实了江姝柠的猜想。
她眼眶微红,死死地盯着萧承渊,痛快承认了,“对!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做
你的笼中鸟,我想离开摄政王府,离开你!”
萧承渊亦红了眼眶。
这段时日的相敬如宾果然是假象,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她的真心话!
江姝柠觉得痛苦。
她闭了下眼睛,苦涩一笑:“萧承渊,就当是我求你,求你放过我,我们好聚好散……行吗?”
萧承渊盯着她半晌,忽然笑了。
她一身傲骨,最是娇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放低了姿态来求他。
萧承渊眼睛发涩,袖子里的手指一点点地蜷缩收紧。
他哑声道:“那你最在乎的金牧北呢?你也不管他的死活了?”
江姝柠错愕地瞪大眼睛。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表哥不是死了吗,难道他骗了她?!
如果表各没死,大哥为何也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看出她心中所想,萧承渊解释道:“本想把他的尸骨丢去喂狼,谁知他命大,挂在了树上,他死了,你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所以本王派人救了他,让大夫用最好的药给他治伤。”
“他现在在哪?!”
萧承渊轻抚着她的脸颊,声音很是温柔:“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陪在本王身边,本王很快就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江姝柠死死地盯着他,而后一把拍开他的手掌,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在威胁我?”
萧承渊没有否认。
他一字一字,缓缓说道:“是!本王就是在威胁你。”
江姝柠往后退了几步,背部抵上了冰冷地墙面。
她失神地望着他……这个曾经她喜欢过的男人,在撕破脸面后,不给她留有一丝余地。
呵,誓言果真是最没用的东西!
江姝柠喉间翻涌着腥甜的味道,神情悲怆。
她没有发疯,更没有与他闹,轻说了一声:“…好。”
萧承渊目光深深,心里泛起无尽的悲凉。
为了金牧北,她答应的如此爽快。
在她的心里,他和金牧北究竟是谁更重要一些?
……
萧承渊离开后,站在不远处的梨儿满脸是泪的跑了过来,张口就骂:“小姐,殿下他也太不是人了,他怎么能——”
“他本就是这样人,有什么值得意外的?”江姝柠打断她的话,眼底划过一抹光芒,“仪式是不是快要开始了?走吧。”
路上,梨儿不断去看江姝柠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