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风叶突然灵光乍现。
“殿下是想用苦肉计让王妃娘娘心软?”
说着,他扥了扥鞭子,自言自语道:“那得打重些,做做样子可不行,王妃娘娘看起来挺生气的。”
萧承渊:“……”
很快,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风叶说归说,下手时到底有所些顾忌,不敢用力。
萧承渊把他骂了狗血淋头,问他是不是没吃饭。
“那殿下咱可提前说好了,这是您让我打的,您可不能后悔,也不能记仇。”
“你要是再墨迹,本王就先嘶——”
风叶一鞭子抽了下来,一不小心还用了点内力,萧承渊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殿下,这个力度可以吧?”
风叶看着他脊背上皮开肉绽的血痕,贴心询问。
萧承渊咬牙:“继续!”
……
风叶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鞭,只见自家殿下的背上伤痕交错纵横,血淋淋地模糊一片,看上去十分骇人。
他皱着眉,不忍道:“殿下,属下觉得差不多了……”
“本王没说就不许停!”
萧承渊的嘴唇失了血色,额头豆大的汗珠划过脸颊,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
是痛的
。
但他想:这些伤再痛也抵不过江姝柠的心痛。
她看着柔韧,实则最为娇气,怕疼不说,还受不得一点委屈。
萧承渊无法想象江姝柠是如何在地牢里度过那几天的。
“……是。”
风叶莫名地红了眼眶,稍微去了些力气。
每当这时,萧承渊总会敏锐地觉察出来,警告他。
风叶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想了个法子,用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殿下既然都把小红豆带回来了,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一切都告诉王妃娘娘?”
萧承渊似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苦涩悲伤。
他说:“本王早已深陷泥潭,没得选,但她不同,她这么好,不该沾染上半分血腥与肮脏……风叶,你还记得本王回京路上对你说的话,交代的事吗?前路生死未卜,她恨着本王也好,如果他日本王真的遭遇不测,她就不会太过伤心,能很快忘了本王,再觅一位佳婿,安安稳稳,幸福美满地过完后半辈子……”
这句话好似耗尽了萧承渊全部的力气,他闭上眼睛,脊背不复方才那般挺直,细看身体还有些颤抖。
他爱江姝柠。
从他知道那一刻,他就没想
过放她离开。
可造化弄人,世间事哪能尽如人意?
萧承渊想:若他只是萧承渊,那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不会放开江姝柠的手。
听明白的风叶心里“咯噔”一声。
他试探道:“殿下是想在东窗事发之前送王妃娘娘离开?”
“只要她顶着摄政王妃的身份,本王无论送她去哪儿,她都不得安宁。”
果真如他猜的那般……
风叶心里五味杂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殿下真的舍得吗?”
萧承渊没有说话,拿起旁边的上衣,动作缓慢艰难地穿上。
他一步步走出屋门,高大的黑影逐渐被黑暗吞噬。
此时的宁心阁一片寂静。
屋子里没有光亮透出,外面连廊上的烛火为这寒夜添了几分不可得的温暖。
萧承渊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月色把他背影拉长,显得格外寂寥。
江姝柠下午睡的时间久,这个时辰点也没什么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似乎有所感应,在萧承渊站到院子的那一刻,她拢着被子坐起身,掀开床幔,望向窗户。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姝柠觉得脖子都僵硬了,才缓缓地收回目光,怔怔失神。
被褥上的手指收紧又松
开,反复数次,她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折磨,掀被下了床。
江姝柠并未出去,而是把寝屋的窗户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清冷月色下,男人只着一身单薄衣裳,衣袂在寒风中翻飞作响,身影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最开始,萧承渊是想求得江姝柠原谅的。
但在与风叶谈话间,他改变了主意。
皇帝没有下令搜救他,此次他活着回京,他们二人之间恐再难粉饰太平。
而且刺杀他的幕后主使应该也在邺京。
腹背受敌,自顾不暇。
江姝柠是他的软肋,亦是他的盔甲。
只有先把她安顿好,护住她的周全,他才能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
江姝柠若是知道萧承渊心中所想,定会冲出去揍他一顿,然后把休夫书甩在他的脸上。
她搬了把椅子,静静地看着萧承渊,乱七八糟地思绪逐渐放空。
江姝柠从不会为难自己,有些问题既不能迎刃而解,凭一己之力也不能改变,还不如随遇而安,走一步算一步。
天蒙蒙亮时,萧承渊离开了。
江姝柠头靠着墙,睡的正熟。
再有一炷香的时辰就要上早朝了。
萧承渊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