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起,随之周珩闪身进来。
“吁——”
车夫会写功夫,见状勒停马车,请示道:“王妃娘娘,用不用属下把他——”
“不用,继续赶路就是。”
江姝柠说完,抬眼看向周珩,神情语气并无半分异样,“你追出来作何,找我有事?”
周珩追出来的急,肯定没时间了解发生了何事。
鲁国公夫人已对她心生嫌隙,她可不想再挑拨他们的母子关系。
周珩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是周乐安给他通风报信,他才知道她来。
周珩原本并没有多想为何没人来告知他一声,直到离开练武场的时候,母亲身边的丫鬟拦住了他。
他这才意识到了不对。
他知道江姝柠为何而来,也清楚自己母亲心里是如何想的。
周珩抿了下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随口问了一句,“你现在要去哪儿?”
“进宫。”
“这个时辰,皇宫已经下钥了,你怎么进去?”
江姝柠摇了摇手里的令牌,“你忘了?我有随时出入宫廷的权利。”
倏地,周珩想到了什么,瞳孔震颤。
“你要进宫去求皇上?!”
求?
江姝柠像是听到了什么
笑话,笑出了声音。
皇帝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去手,心比石头都硬,她得求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心软?
江姝柠漫不经心低拨弄着令牌
她说:“我不求他,只是找他做笔生意。”
“什么生意?!”
周珩追问。
江姝柠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卖了一个关子,“当然是一个让他不得不去救萧承渊的生意。”
皇上不是身体不好,寻医未果吗?
她可以给他一个效果立竿见影,且能“延长寿命”的药丸。
萧承渊出事的时间不短,所有知情者都下意识地默认他已经死了。
一个“尸体”换“长生不老”,皇上未必不会答应。
当然……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个触怒圣威之人!
不过只要能救出萧承渊,这些都无妨。
江姝柠说的轻松,周珩听到耳里却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布告已发,命令已下,皇上怎么可能允许萧承渊活着回来。
她进宫很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周珩抓住她的衣袖,紧张到声音都有些不稳。
“你别去了,不就是救萧承渊吗,我帮你就是,正好我家在益州有几个赌坊,里面的
打手会些功夫,我马上飞鸽传书,让他们过去看看,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连夜——”
江姝柠打断了他的话。
“周珩,没用的,那些人只是三脚猫的武功,没办法躲过在益州赈.灾的官兵,想救萧承渊,除非让皇上松口,或者派暗卫死士进行秘密搜索。”
如今她只剩下第一条路可走。
不知不觉,马车走到了宫门口。
江姝柠起身下车,手臂上有一股力气拽住了她。
周珩一直没有松手,就这么抬头紧盯着她。
江姝柠的目光撞进他闪着破碎亮光的眼眸,看不透其中的晦涩复杂的情绪。
她移开视线,与他道谢。
“……你快回去吧!”
周珩仍旧不动。
江姝柠想去掰他的手指,却被他另一只手握住。
他的力气不容抗拒,却又把握着分寸,不至于伤到她的手腕。
“周珩!”
江姝柠不免加重了语气。
周珩却忽然起身,把她抱在了怀里。
车厢太矮,他脊背弓着,下巴放在了江姝柠的肩膀上。
江姝柠想要推开他,刚一抬手,就感觉衣领处湿湿热热的。
“小爷这辈子真是输给你了……”
周珩声音很轻的呢喃了一
句,江姝柠听的不太清楚,紧接着他又道:“你不要进宫和皇上做什么生意,国公府在益州养了一批死士,我让他们去找萧承渊。”
死士?!
江姝柠愣了一下,回神后连忙推开他。
“周珩,你千万不要乱来,我自己有办法,不需要你自作多情地帮我!”
益州官兵那么多,万一让皇上知道国公府豢养死士,后果不堪设想!
周珩看着她慌张的样子笑了。
你看,她也会在乎他,为他担心的……值了!
车帘起落,周珩飞身离开。
等江姝柠走到车辕上去看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外面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吹的她眼角微微发红。
……
死士是鲁国公养的,他怕哪一日皇帝为了除掉世家,不讲半分往日情分,所以特意花重金养了五十个死士,算是留给家人的一条生路。
这件事只有鲁国公和其心腹知晓,周珩也是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才得知。
联络这些死士需要鲁国公的私印与信物,这两样东西都在书房的暗格里放着。
周珩本就可以随意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