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应该是不放心王妃
娘娘您,所以特意派人来这一趟,以表关心。”
江姝柠也是这样想的。
可等她到了正厅,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魏德确实带了许多赏赐,但不是慰问,是为了封她的口!
他说坊间的谣言已经处理了,由官府的人出面证明是假的,山崩发生时摄政王根本不在场,而今人仍在益州好好赈.灾。
江姝柠气的全身颤抖,克制的声音里有丝丝缕缕地怒火在燃烧。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见死不救吗?”
益州的天气一直不好,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晚上温度低。
从昨日清晨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十二个时辰。
出事的人就算救出来也是凶多吉少。
如果被埋的人“没有”身份尊贵的摄政王,官兵便不会在搜救上面浪费时间和精力。
毕竟赈.灾才是第一要事。
她问的直白,魏德怔了一下,讪讪赔笑。
“王妃娘娘这说的是哪的话,摄政王乃皇上的亲弟弟,闻此噩耗甚是痛心,但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亦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边境动荡,周边小国蠢蠢欲动,屡次挑衅边疆几座城池,摄政王是咱们朝的战神,定海神针,若是他出事的消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皇上也是为了大晟的江山社稷着想,还望王妃娘娘您能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
战神……
江姝柠低声重复了一遍,突然笑了。
去他妈的战神称号,真是讽刺!
就因为萧承渊是战神,所以他就活该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吗?!
江姝柠忍无可忍,甩了手边的茶盏,怒骂道:“带上你的东西给我滚!”
茶盏魏德鞋前炸开,里面的茶水有一半都洒在了鞋面上,烫的他跳脚。
“王妃娘娘,您——”
江姝柠指着门口,冰冷的眼底尽凌厉的杀意,又重复了一遍滚。
魏德十几岁便开始跟着皇上,到如今大内总管。
一路走来,都是别人奉承巴结着他,还从未被这样指着脸骂过。
他把擦鞋的帕子随手一扔,鼻孔朝天,再也没有来时的客气恭敬。
“王妃娘娘,您的一言一行杂家回宫后都会禀告给皇上,您可不要后悔。”
江姝柠掀起眼皮,神情讥诮道:“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做的这些,比不过心狠者的万分之一。”
心狠者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魏德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在了地上。
她居然
敢指桑骂槐地说皇上,简直是胆大包天!
管家一直守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
不是不怒,但更怕自家王妃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走到魏德面前,客气道:“公公见谅,我家王妃前几日生了场大病,如今还未彻底好全又听到了殿下出事的消息,她这也是心绪不佳,急火攻心才导致的失态,您多多包涵。”
管家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锭银子往魏德手里塞。
魏德垂眼一看,心里的怒火散了些。
“王妃娘娘身边有你这样会办事的下人是她福气。”
“老奴只是尽了应尽的本分罢了,若真要比起来,远不如公公您半分。”
管家三言两语,把魏德哄的服服帖帖。
他把银子揣在袖兜,对江姝柠敷衍地行了礼。
而后手里拂尘一摔,哼了一声,带着几个抬赏赐的小太监走了。
看在这锭银子的份上,他可以不添油加醋地给皇上禀告。
魏德走后,管家嘴角虚假的笑容立马消失。
“我呸,狗杂碎,狗仗人势仗久了,还真把主子了!”
骂完,他“嘭”地一声关上了屋门,转身后又换了一副神情。
“王妃娘娘,老奴知道您心里有气,但魏德他毕竟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您把他得罪了,就不怕他在皇上面前给您穿小鞋吗?”
江姝柠嗤道:“他穿是一回事儿,皇上会不会降罪又是另一回事。”
无尘还未完全取得皇上的信任,皇上暂时离不开她的药丸。
所以她只要不做太过火的事,皇上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她心里有数,管家松了一口气。
王府现在只剩下王妃娘娘这一个主心骨,可千万不能出事。
江姝柠冷静了片刻,问道:“萧承渊去益州带了多少暗卫?”
“除了风叶外,殿下只带了两名暗卫。”
“那府上现在还剩余多少暗卫?”
“二十多个,多日前风树带走了不少暗卫,不知道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一直未归,”管家顿了一下,猜到了她的用意,“王妃娘娘,您是想派暗卫去救殿下?”
江姝柠嗯了一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要没有看见萧承渊的人,一切都有可能。
她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但知道如果此刻不派人去找,坐以待毙,她定会后悔。
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