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百姓也散了,只剩下那几个小倌和花魁。
管家怕他们还赖在这里不肯走,去账房支了一些银子。
全当破财免灾了!
他把银子往地上一丢:“就这么多,你们自己分吧!”
“嘭”地一声。
王府大门合上。
青色衣衫的男人把银袋捡起来,塞到了姑娘的手里,指了下地上躺了许久的另一个姑娘。
“赶紧拿着银子带她去找大夫吧,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背她去医馆。”
“啊,不,不用了,她没事的,”怕他不相信,姑娘看了眼四周,低声说了句,“没人了,你可以起来了!”
音落。
方才还躺在地上,脸色惨白,进气多出气少的姑娘动作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打了个哈欠,“终于完事儿了,我都快要睡着了。”
三个小倌目瞪口呆。
姑娘从胸前衣襟里掏出了一块铁板,得意道:“我们这是有备而来!”
“……”
肖德茂得知肖夫人疯了,觉得丢人,更怕鲁国公府和摄政王府找他的麻烦。
也不等天亮了,当即离开了邺京。
肖夫人能说出那些话,全靠周珩威逼利诱。
如今事成,他也遵守约定,亲
自送肖夫人出城。
“如果不想死的话,以后别再来邺京了。”
方才明里暗里也算是表明这件事是受萧云铎指使的。
依萧云铎的性子,他不会咽下这口气,定会记下这笔账,然后伺机报复。
肖夫人趴在车厢的凳子上,虚弱道:“我知道了。”
她心里依旧是恨的,怨的。
但她却不敢再生出别旁的心思了。
无论是摄政王府还是鲁国公府,都不是她一个无权无势之人能动的。
之前她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经过这一遭醒悟也算是为时不晚。
……
夜深。
摄政王府。
梨儿忙完进来,发现江姝柠还在凳子上坐着。
“小姐,时辰不早了,您怎么还不去休息?”
江姝柠看着门口也不知在想什么,出了神,没听见她的话。
梨儿又道:“您和小公爷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有麻烦的人是定王,您就踏踏实实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江姝柠终于有了反应,她表情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很冷静地开口:“萧云铎就是一条乱咬人的疯狗,他不会认输,这次我虽占了上风,但日后也会有数不尽的算计和麻烦。”
梨儿心态乐观,笑嘻
嘻道:“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一直忍气吞声,他会觉得咱们好欺负,咬的更厉害,他敢动手,咱们就打他个落花流水,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以后见着您就绕道走!”
江姝柠也不是会被动挨打之人,她和梨儿的想法一样。
有些麻烦不是你躲就能躲过去的。
萧云铎要报复就尽管来,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江姝柠未放在心上,她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
今日刘猛到达邺京。
大哥说接到刘猛会给她消息,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江姝柠心底不安,喝了口茶,看见梨儿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哈欠连天。
她道:“梨儿,你回屋睡觉吧,我这里等会儿大哥。”
原来小姐不是心情不好,是要和大少爷商量事。
梨儿放心离开。
丑时一刻。
门扉发出“吱呀”的响声,惊醒了趴在桌子上的江姝柠。
进来的人正是江景煜。
他脱下外面的大敞,抖了抖上面的水珠。
江姝柠睡眼惺忪,迷糊道:“外面下雨了?”
“嗯,刚下。”
江景煜掂起炉上的茶壶
,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江姝柠跑去关窗户,才发现雨下的很大,还有雪花飘落。
“看这架势,不下个两天是不会罢休了。”
她抱着汤婆子坐到江景煜对面,无端地有些紧张。
找到刘猛,就可以知道萧承渊究竟是不是栽赃陷害向家的凶手。
但——
“看你的表情,事情办的不顺利?”
何止不顺利。
江景煜把最后一口茶仰头灌进嘴里,杯子重重放掷在桌上。
他说:“刘猛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江姝柠满脸惊讶,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你不是说亲自带人去接他吗,你不要告诉我人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没的。”
“……”
江景煜幽怨地斜了她一眼。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江姝柠催他把事情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交代出来。
江景煜道:“你我不是一直怀疑有人在背后帮锦航?但他从未提起过这个人,我怕那人别有用心,根本不是真正地帮他,所以我去接刘猛的事并没有告诉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护送刘猛的人身上找到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