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无尘顿了一下,忽然压低了声音,“你偷偷告诉我,你是用什么办法才收了这位眼高于顶,冷血无情,性子古怪的冷面阎王?”
江姝柠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恶人自有天收。”
“……”
无尘在江湖闯荡多年,自诩脑子活络,嘴皮子利索,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上可惹怒到修身养性,淡泊致远的师父,下可气到深沉冷漠,喜怒不形于色的摄政王。
没想到在江姝柠这里踢到了铁板。
他嗯啊这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
有一道冰冷的,带着凌然杀意的目光射了过来,无尘感到如芒刺背,根本没有勇气扭头。
他就是好奇随口一问,谁知道这位摄政王王妃路子这么野,有话直说,全然不顾他的死活。
江姝柠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无尘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没有了。”
萧承渊叫住了她,“本王有事和你说。”
江姝柠脚步未停,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外走。
萧承渊三两步地追了过来,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去路。
几乎同时,江姝柠的手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
萧承渊怔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错事
。
他直勾勾地盯着江姝柠藏在身后的胳膊,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有外人在,江姝柠不想撕破脸面,淡声道:“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你也不用陪我回门了,皇上下旨让你今日动身去益州,我自己回去情理之中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有人会说闲话,影响摄政王府的名声。”
她没有给萧承渊说话说话的机会,绕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承渊薄唇紧抿,垂在两侧的手指蜷缩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无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啊,新嫁娘回门是多重要的事,你要是错过了,她恨你一辈子都是你自活该!”
话音刚落,萧承渊人已经没影了。
“诶,你干什么去?”
无尘抓住了急匆匆往外跑的风叶。
风叶莫名其妙,“我身为殿下的贴身侍卫,当然要跟着殿下。”
“他是去道歉认错的,你去了他反而张不开嘴,看你模样长的也算端正,就留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吧。”
无尘手臂一伸,勾着他的肩膀把他往软榻上带。
风叶:?
无尘见他身体僵硬,扬起唇角,放肆的目光在他身上过了一遍,“怎么,怕我吃了你?”
“……”
风叶咽了口唾沫,想要起身。
无尘把他按了下去,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放心,我们出家人都是吃素的。”
“……”
风叶脸色千变万化,精彩纷呈。
“……无尘公子,你当初为什么会出家?”
出家不是讲究佛缘吗,他这样的人是怎么成功出家,成为了法明方丈的关门弟子?!
无尘手支着头,幽幽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谁让我爹娘给了我一副好相貌,求娶的姑娘都踏平了我家的门槛,各个如花似玉,温柔可人,可我人只有一个,娶谁都不对,我只好委屈自己,让她们断了对我的念想,找一位如意郎君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我不是出家,我只是想让她们都有一个家罢了。”
风叶抽了抽嘴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要笑不笑地开口:“你可以来之不拒,都纳入府中。”
“正妻之位只有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能厚此薄彼?”
无尘看着他,一副“子非我,故你不懂我烦恼”的神情。
“属下还要打扰屋子,您请自便。”
风叶听不下去了,继续收拾地上的狼藉。
无尘觉得碎片上的花纹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他摸了摸下巴
嘀咕了一句。
“怪不得承渊会发这么大的火……”
风叶问他这个花瓶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太妃娘娘送给殿下的花瓶,碎了,殿下生气,骂他没错,但绝不会迁怒于王妃娘娘。
他猜测这里面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无尘道:“这个花瓶虽算不上名贵,但对于你家殿下来说是孤品。”
天下偌大,这应该是最后一件沾了她温度的东西。
风叶嘟囔了一句:“那殿下应该把它放到箱子里锁起来,何必摆在外面,还放那么高。”
无尘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床榻,笑了笑,“这个位置多好,你家殿下睁眼就能看到。”
风叶不理解,也不吭声。
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用布包好。
没殿下的命令,他不敢随意丢弃。
无尘百无聊赖地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画卷上。
他让风叶递过来一幅,风叶不肯。
王妃娘娘都不能碰的东西,他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出息!”
无尘起身,虚晃了几个动作就抢过来一卷。
“又不是见不得人的春宫图,有什么不能看的。”
无尘边说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