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拥趸跟打了鸡血似的,咬死萧云铎就是放走南疆刺客的人。
还有大臣直接凭空想象了他是如何与南疆刺客里应外合的,说的绘声绘色,仿佛自己亲眼看见了。
萧云铎只要反驳一句,大臣就会拿抓刺客的事堵他。
“区区两个刺客,成王带了二百御林精锐都抓不住,依我看不是抓不住,是根本不想抓!”
太子阵营文官偏多,嘴皮子溜,各个都是唇枪舌战的好手。
一盆又一盆的脏水泼下来,萧云铎就算与此事无关,也不可能干净了。
他有口难辩,跪在金銮殿中间,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皇帝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甚至皇帝骂着骂着,也觉得这件事是萧云铎做的。
他之前常年戍守边疆,认识南疆的密探也不奇怪……
萧云铎刚开始能稳得住,是因为知道此事漏洞百出,皇帝不会相信太子的三言两语。
可没想到事情愈演愈烈,逐渐超出了他的控制。
眼见皇帝变了神情,起了疑心,他心里咯噔一声,心里忽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父皇,儿臣愿意用性命起誓,南疆奸细逃走之事与儿臣毫无关系,若是方才所言有半
字谎话,就让儿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父皇明鉴啊!”
皇帝上了年纪,有些迷信。
萧云铎发的毒誓确实打消了他几分疑虑。
太子的拥趸见缝插针,上前一步,真诚提议:“皇上,那两名奸细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臣猜测他们很有可能还活着,您不妨给成王一个机会,让他带人搜寻南疆奸细的下落,只要找到了人,成王殿下就可以自证清白,堵住这悠悠众口。”
“……”
去你娘的自证清白!
你这么会猜测怎么不自己带人去找?!
奸细受了重伤,没有内力护身,不可能还活着。
尸体十有八。九是被水冲走了,他去哪找?!
萧云铎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着拳头,忍了又忍,才没指着他的鼻子骂回去。
皇帝捋了把胡子,沉默不语,好像真的在犹豫。
萧云铎考虑不了那么多了,磕了两个响头,高声道:“儿臣对父皇,对大晟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为证清白,儿臣愿交出手中兵权,请父皇准允!”
此次班师回朝,他带了五万大军。
不多,但都是从战场上真刀真枪厮杀下来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外祖父说父皇
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只有手里握有兵权,才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地位。
但如果这些兵权能彻底打消父皇对他的猜疑,交出去也无妨。
出乎意料的,皇帝并没有没收他的兵权,还当着众大臣的面宣布此事到此为止。
对于太子的失职,他也只是口头上训斥了两句,没有严惩。
这件事看似轻飘飘地揭过去了,暗地里却引发了惊涛骇浪。
朝臣试图揣摩圣人心,猜测皇上重拿轻放,意欲何为。
江姝柠惊讶道:“萧云铎就这么逃过了一劫?”
她还觉得自己的法子不错,结果连人家的皮毛都没伤到。
晦气!
萧承渊停下脚步,把她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声音低沉悦耳:“皇上现在可以依靠的儿子只有太子和成王,如果他削弱成王的势力,只剩太子一派独大,你说会有何后果?”
“这能有什么后果?”
江姝柠自认不笨,但这个问题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
萧承渊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太子懦弱,皇上担心外戚干政,亦或者是他怕太子谋反,抢他的皇位。”
江姝柠抽了抽嘴角,“不至于
吧。”
太子已经是储君,是未来的新帝,造反不是多此一举,给自己添污点吗。
“想要得到的东西,哪怕只有一步之遥,也有可能旁生枝节,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最踏实。”
江姝柠恍然大悟。
皇帝不想被架空权力,退休当太上皇。
捧萧云铎,是为了让他牵制太子。
两人明争暗斗,他才能高枕无忧。
皇帝不愧是上届龙椅之争的胜利者,制衡之术可算是让他给玩明白了。
按规矩,江姝柠和萧承渊应该先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再去皇后宫里。
也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人都在太后的宫里聚齐了。
皇后,苏贵妃,端妃,莲芳仪,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号的妃嫔。
见他们进去,说话声戛然而止。
萧承渊目不斜视,带着江姝柠走到太后面前。
宫女立刻拿了两个软垫放在地上,端来茶水。
行礼后,萧承渊端起茶盏,“姝柠手不方便,儿臣代她敬您。”
太后笑呵呵地接过,呷了口后放在案桌上,然后亲自把江姝柠扶了起来。
“快来坐,哀家等你这么久,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他们路上说话走的慢了些,所以来迟了。
江
姝柠正准备道歉,太后对她眨了眨眼,笑的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