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柠想给他顺顺气,但有心无腕,只能进行口头上的顺毛。
“哥,你以后要少生气,萧承渊就是因为脾气差,爱生气才得了这个病,发火一时爽,事后悔断肠啊,你还没成亲生子,可得好好保重才是。”
“…………”
江景煜一口气没上来,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神情错综复杂。
他扯了扯嘴角,重新躺下,手往上一抬,用袖子挡着脸。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
那你别光说不做,让人把门打开啊。
江姝柠心里吐槽了两句,继续和他解释:“他的病不能找宫里的太医看,外面的大夫又信不过,所以他才会用摄政王妃的身份把我绑在他身边,我和他签了一年的契约,但我答应你,只要把他的病治好我立刻离开,绝不蹚谋逆的浑水。”
她答应过萧承渊,绝不会把他中毒的事情告诉别人。
江景煜也确实不适合知道此事,所以她只能胡编乱造。
真真假假,应该挺有说服力吧。
江姝柠看着软榻上的男人,手指捏了一点衣服,把披风一点一点地往下拉。
江景煜坐起身,搓了把脸,语气烦躁,“他的病还
得多久才能治好?”
有希望!
江姝柠眼睛发亮,又想起什么,赶紧敛起了情绪,斟酌道:“这种病得喝药慢慢调理,他要是按时喝药,少发脾气的话,三四个月应该就有效果了。”
三四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萧承渊如今已经有了铁矿的位置,接下来就是开采,运输,冶炼。
江景煜不知道他需要多少兵器,也怕中间会出什么意外,想了许久才开口。
“两个月,两个月以后你必须听我的话,离开邺京。”
江姝柠答应的很快。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走一步说一步嘛!
夜色已深,正是宵禁的时辰。
马车行驶必须有令牌,想回去只能走路,还不能被官兵发现。
好在这里离摄政王府不远,约莫半炷香的时辰就能走到。
江景煜亲自送的江姝柠。
寂静漆黑的小巷里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江景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萧承渊虽不能人道,但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你在他身边多留个心眼,别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江姝柠觉得他话里有话,扭头看他。
“之前有一个女人花二百两银子买你的命,我让人查了她的身份,叫周芷柔,她
和你并无过节,那就只能是萧承渊惹下的情债了。”
江姝柠骂了一句白眼狼,随口问了句:“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江景煜道:“不知。”
要不是看在周芷柔替她挡过一箭,他早就把人杀了。
江姝柠哦了一声,也没打算让江景煜帮忙找找。
她对周芷柔已经仁至义尽了。
失踪也好,这就当是给她的最后一条活路。
若有朝一日再见面,她会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不过她希望永远不要有这么一天。
江景煜说明日想去见见向芸娇,江姝柠明日要入宫请安,不能和他一起,想着把地址告诉他。
结果刚说两个字就被打断了,江景煜笑道:“檀辞阁知天下所有情报的传言可不是空穴来风,我身为阁主,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娘住哪儿。”
“……”
谢谢,有被装到!
蓦地,江姝柠想到了向锦航,“那你知道表哥还活着的消息吗?”
江景煜停下了脚步,怔忡道:“你说的是锦航?”
“那不然呢,我还有其他表哥?”
他这样子一看就是不知道。
江姝柠饶有兴致地扬了下眉梢,啧啧道:“堂堂檀辞阁阁主,怎么连这个消息都不
知道?”
江景煜:“……”
向锦航是被当众行刑的,死状惨烈,不会有人认为他会活下来……他是得有多闲才会去留意一个死人的消息?
前面拐过去就是摄政王府了,江姝柠拉着他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把向锦航的事长话短说。
说到外祖父可能是被陷害,向家灭门惨案有幕后主使的时候,她忽然沉默了。
直到江景煜催促,她才说出萧承渊的名字。
江景煜心思缜密细腻,任何微末的神情都瞒不过他的眼。
一炷香的时辰前,他对江姝柠说的契约成亲深信不疑。
而现在,他察觉到了在江姝柠对萧承渊的不一般的感情。
但江景煜没有心思深究这件事,他在回想几年前的旧事。
皇上下定罪圣旨的时候,他远在祁国。
等他赶回来时,外祖母和母亲也已经出事了。
江景煜记得,外祖母下葬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因为害怕触皇帝的霉头,江远安把外祖母的丧事办的很简陋。
没有灵堂,没有哀悼,四个下人抬着棺材连夜把人埋了。
他远远地跟着,送外祖母最后一程。
雨下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