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抓到了南疆密探?!”
皇帝嗓门忽然拔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太子悄悄看了眼萧承渊,压着忐忑不安的心跳,尽量维持着语气的平稳,不急不缓地解释。
“说来也是凑巧,晚上儿臣办完事回府的路上,听见两道陌生的口音,儿臣虽不说见多识广,但也能听出他们不是大晟人,看他们黑色的衣服,头上还带了兜帽,全身裹的严严实实,显然不想让人记住他们的样貌身形,儿臣觉得奇怪,就多留了一个心眼,派人盯着。”
“暗卫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城南的废弃城隍庙,听到他们说了南疆话,儿臣猜测他们就是父皇您一直在找的南疆密探,怕打草惊蛇,也怕让您白高兴一场,儿臣便自作主张,先斩后奏,把人抓到后再来向您禀告。”
皇帝听完,沉默不语。
他脸上不见半分高兴的神情,反而浓眉紧蹙,隐隐有些怀疑。
南疆密探阴险狡诈,行踪不定,成王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摸到。
太子怎么会正好遇上他们,还轻易地抓到了人?
皇帝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的问题。
细想之后,他甚至说服了自己
,毕竟一切都能解释的通。
太子身为储君,身份尊贵,是所有皇子中唯一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养暗卫保护自己性命的人。
萧云邕成为太子那天,皇帝亲自挑了十名暗卫送给他。
各个身手不俗,可以以一挡百。
他们抓到南疆密探并不算天方夜谭的事。
思及此,皇帝突然“哈哈”大笑,对萧云邕招了招手。
萧云邕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从地上起身,走过去,半蹲在床边。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办事稳重,不骄不躁,云邕,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父皇谬赞,儿臣愧不敢当,”萧云邕诚惶诚恐,头低了低,语气更为谦卑,“儿臣自知愚笨,文不如云适,武不如云铎,儿臣虽比不上两位弟弟,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不求功名利禄,只求能帮父皇分忧解难,护我大晟国祚千里绵延!”
皇帝不住地点头,连说了三个“好。”
他看向萧承渊,也忘了方才的愤怒,感慨道:“朕怎么忽然觉得太子长大了,也更稳重了。”
萧承渊唇角微勾,淡声道:“龙生龙,皇兄生的儿子能差到哪儿去?太子不过是比旁人开窍晚些罢
了,有您的细心教导,他假以时日必能担起肩上大任。”
“谢皇叔夸赞,侄儿日后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皇叔多多指点。”
这句话,萧云邕说的真情实意。
父皇能对他刮目相看,全因这位皇叔。
萧云铎得到的地址是假的,他表哥扮成南疆密探埋伏在了那里,来了个瓮中捉鳖。
南疆奸细的真正落脚点是萧承渊告诉他的,也是萧承渊派人控制住,他带人走了个过场。
早就听说这位皇叔的厉害,如今真正见识过,萧云邕心里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萧承渊矜持点头,“好说。”
……
翌日。
抓南疆密探的消息在宫里内外传开。
牵扯到权利前途,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苏贵妃早上去给皇后请安,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不断抽搐,气的牙差点没咬碎。
皇后眉眼舒展,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端庄大气,可细细瞧来,不难看出其中藏着扬眉吐气的得意。
其他妃子事不关己地坐着,看两人你来我往,笑里藏刀的交锋。
苏贵妃仗着自己的家世和皇帝的宠爱,在后宫横行霸道,从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隐忍多年,
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个机会,哪会这么容易轻易放过。
她喝了口茶,颇有心得地叹了句:“唉,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争过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人啊,还是得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省的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从早到晚地痴心妄想……贵妃,你觉得呢?”
“……”
苏贵妃再也忍不住了,噌地站起身,借着身体不舒服离开。
她脚步匆匆,背影近乎落荒而逃。
皇后眯了下眼,嘴角划开一抹冷笑。
太子之位是她儿子的,以前没人可以抢的走,以后更不可能!
……
有御林军冲在前,萧云铎不过是被带毒的箭擦伤了肩膀,伤的并不严重。
心腹一直守在床边,见他睁眼,迫不及待的把消息告诉他。
“你说什么?!”
还没缓过神的萧云铎有种五雷轰顶,天塌地陷的感觉。
他不过是昏迷了一晚,怎么醒来天都变了?!
心腹耐心重复了一遍,末了,问了一句:“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太子重得皇上青睐,王爷被史官弹劾,当前局势对他们十分不利。
不等萧云铎缓冲,宫里就来人了,是魏德。
说是皇上担心他的病
情,让他在府上好好养伤,实则是传递一个讯息——停职。
萧云铎再有不甘也不敢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