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得到了消息,萧承渊去了文信侯府。
江姝柠疑惑不已。
萧承渊与江远安素日没有往来,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
等她赶过去的时候,看门的下人又告诉她,摄政王和老爷去一品酒楼用膳了。
江姝柠更懵了。
他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还是说江远安是想通过萧承渊,求得她们母女的原谅?!
江远安上次从雅竹居离开,江姝柠就下了命令,以后不许再放他进来。
江远安吃了闭门羹,但也没因此放弃。
他每日跟请安似的,早中晚都会来一趟,把带的吃食交给下人,自己在门外站着。
吃食卖相一般,一看就知是他自己做的,是曾经的向芸娇和江姝柠喜欢吃的。
但时过境迁,向芸娇换了口味,而她早已不是原来的江姝柠。
“小姐,是摄政王殿下和老爷。”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江姝柠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不远处一品酒楼的门口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两三日不见,江远安苍老了许多,以往挺直的脊背也佝偻了起来,头上也添了许多银丝,衣服下空荡荡的。
风一吹,瘦削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他不
知说了什么,萧承渊微微颔首。
“就在这儿停下吧!”
江姝柠不想见江远安,可还是没躲过。
萧承渊似乎有所感应,侧了下头,江远安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来。
“姝柠!”
江远安面上一喜,急忙跑了两步,又突然想到什么,放慢了步伐。
江姝柠的视线移到了他的腿上。
只一瞥,她就别看了眼。
江远安就算腿真出了问题也不关她的事!
街道上人来人往,有人认出了江远安,再加上萧承渊那张脸,不少路过的百姓都会驻足片刻,看上两眼。
不远的距离,江远安似乎走的格外艰难,气喘吁吁,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滚落。
日思夜想的女儿站在眼前,他反倒局促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开口。
“姝柠,你的手……”
江姝柠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很不正常的惨白脸色,声音很淡:“祖母应该告诉你了,你身体还有一种蛊,母蛊在薛兰身体里,她死了你也无法独活,与其在雅竹居门外浪费时辰,还不如去和她谈谈。”
“不是浪费时辰!这是我欠你们母女的,我该还。”
江远安当然知道,但他毫不在乎。
薛兰那个贱人
害的他妻离子散,他不会去见她,更不会去求她!
“随你!”
言尽于此,江姝柠没什么好说的了。
擦肩而过之时,她的衣袖被人拽住。
江远安眼里泪花闪烁,语气卑微,满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你祖母她很想你,你今晚能不能回家吃顿饭?”
江姝柠抽回衣袖,拒绝了,“祖母若是想见我,可以让她来雅竹居。”
她没有再给江远安开口的机会,走到萧承渊的身边,把他重新拽回了酒楼。
江远安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在随从地搀扶下,步履蹒跚地上了马车。
“回府!”
酒楼二楼雅间,萧承渊临窗而站。
江姝柠刚拿出盒子,就听见他说了一句,“他的腿受伤了。”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没问。”
他继续道:“昨晚回府的路上摔的,天太黑,没看清路上的冰,他没有请大夫治疗,这样下去,这条腿很难保住。”
“萧承渊,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江远安他早就不是我父亲了,我没让他偿命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从此以后他是死是活,是不是会断腿都与我无关!”
江姝柠的情绪突然失
控,朝他怒吼。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起了变化。
萧承渊并未发怒,沉默地注视着她,眼底情绪难明。
江姝柠喘息着,逐渐恢复冷静,头疼欲裂的感觉也轻了不少。
她闭了下眼睛,手指用力地掐着掌心。
她知道不该把对江远安的怒火撒到萧承渊的身上,但她方才头疼已经没有办法思考,情绪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身上提不起半点力,江姝柠跌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低声道歉:“对不起!”
萧承渊动了动嘴唇,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江姝柠难受的样子,心里的酸涩涌到了鼻尖,他姿态仓皇地转过身。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他!
他明知道江远安做了很多伤害她们母女的事,明知道她恨江远安,但他还是故意说了这些话。
他想让江姝柠心软,想让她原谅江远安,想让她回到江家。
他与她相差七岁,在他眼里,无论江姝柠如何聪慧独立,她都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姑娘。
她与江远安的关系重修于好,她就有了依仗和靠山。
有朝一日他出了什么意外,他也能放心地离开。
彼此压抑沉默许久,江姝柠最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