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换了个姿势,开始逐一讲述挟持她的理由。
“你是摄政王妃,身份尊贵,还深得太后喜爱,更重要的是你不会武功,挟持你比挟持本王更有胜算。”
也是哦……
江姝柠只被他短暂地说服,“但你说漏的最重要的一点,我与皇上非亲非故,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闺阁千金,这样的千金邺京城一抓一大把,他没有理由为了我放走危害江山社稷的薛兰。”
薛兰在邺京潜伏多年,借着江远安的手传递过不少重要情报。
如果奸细分三六九等,像她这种级别奸细,联系她的人身份一定不一般,很有可能是南疆的皇室的人。
俗话说挖出萝卜带出泥。
只要抓住薛兰,皇上就可能顺藤摸瓜,抓到她背后的大鱼,给南疆一个教训。
傻子才会放她走。
萧承渊尝了口银耳羹,睨了她一眼,语气幽幽:“放心,皇上还想让你帮他续命,他不会见死不救。”
“……”
江姝柠默了默,不想带暗卫的她不肯放过一线希望。
“薛兰又不知道这件事。”
“她不知道,她背后的主子未必不知道,宫里那么多人,未必没有南疆的眼线。
”
萧承渊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把她从头淋到脚,所有的念头都偃旗息鼓,消失的一干二净。
“对了,你父亲的事你怎么看?”
皇上对萧云霆这个儿子厌恶至极,已经把他的名字从皇家玉牒擢去,他们已无父子关系,江婉泠肚子里的孩子自然算不上皇家子嗣。
既然那个孩子的死活与他无关,那他为何会在知道这个消息时大怒,处置了江远安?
江远安没有查清薛兰的身份,迎她入府,养虎为患,任她借着身份之便窃取大晟机密,这是死罪。
皇帝念他劳苦功高,大义灭亲,故重拿轻放,罚俸两年,让他年后离京,去巡视那些偏远落后的城池。
这样的重罪都能饶恕,皇上没有理由因为江婉泠小产的事处罚他。
大晟还从未出现过女儿小产,连累父母受罚的事情。
听起来就名不正言不顺。
萧承渊怀疑皇帝是冲着江远安手里的兵权去的。
告发奸细有功,皇帝若严惩,恐朝臣再遇此事隐瞒不报,为虎作伥。
所以只能借题发挥。
分散江远安手中的兵权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皇帝一定还会有其他动作。
往后的日子江远安不会太
好过,只要行差踏错一步,江家就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承渊知道江姝柠嘴硬心软。
江远安幡然醒悟,已有悔过补偿之意。
若有朝一日江远安身陷囹圄,她做不到视若无睹,那有些事现在就需要应对筹谋了。
江姝柠还在因为暗卫的事生气,闻言送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怼道:“躺着看,坐着看,用眼睛看。”
“……”
萧承渊的俊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黑的跟砚台里的墨似的。
他抬手敲了一下江姝柠的额头,沉声警告:“你给本王好好说话!”
江姝柠捂着头,仿佛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他不配当我的父亲,从今以后他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用和我说。”
她心里惦记着向锦航的消息,三言两语地敷衍糊弄完,开始赶人,“嫁衣试好了,话也说完了,殿下可以走了吧?我累了,想睡觉。”
一盏茶的功夫前,风叶告诉他,纸条上写的是“今晚,城西清缘阁见。”
什么样的事不能白天说,非要这么晚见面?
萧承渊不愿多想,但有些念头宛如火苗,一旦起了便
控制不住,然后越烧越旺。
他把汤勺扔到碗里,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怎的,江姝柠的心也跟着一颤。
萧承渊面无表情地睇了她一眼,眸色晦涩难明,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心中所想。
“你睡你的,本王再坐会儿就走。”
江姝柠皱了皱眉,但没有多说什么。
关门时她又多看了他两眼。
萧承渊的情绪明显不对,但她又想不到他为何会突然变脸。
里屋的蜡烛熄灭,萧承渊看着那扇紧闭的屋门,神色晦暗复杂。
半炷香的时辰后,他起身。
离开时他想,这是他给江姝柠的最后一次机会。
……
江姝柠一直留意着外间的动静,听到萧承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直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时,她腾地从床上起身,喊了一声“梨儿!”
梨儿在外面应了一声。
她进来后重新点了灯,把那张小纸条递给江姝柠。
“小姐,这个纸条在杏仁酥里藏着,糕点掉地上把它摔了出来。”
“萧承渊和风叶他们有没有看见?”
江姝柠看完,把纸条凑到烛芯点燃,看着跳跃的火花,她忽然问了一句。
梨儿回想了一下,摇头
,“没有,那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