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事到如今,周芷柔仍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狼狈起身,抓住萧承渊的衣摆,眼里泪花闪烁,神情委屈又可怜。
“殿下,此事臣女也不想的,江姐姐马上就要和您成婚了,你们本该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个男人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破坏你们?江姐姐是臣女的恩人,您也是,臣女实在是不忍让您一直蒙在鼓里,所以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您……臣女只是想让江姐姐和您好好在一起,殿下您不能这样对臣女。”
周芷柔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她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掉落,肩膀一颤一颤的,看着瘦弱无依,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萧承渊半点都不为所动,冷冷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披风。
风树会意上前,把周芷柔的手臂拽开。
她手上有血也有汗,碰过的地方明显染了脏污。
萧承渊皱了皱眉,解开衣带,把披风随手扔给旁边的暗卫。
冬季冰冷彻骨的地牢里,他只着一件黑色的单薄的锦衣。
看出他的嫌弃,周芷柔紧咬着唇,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背在身后的双手仿佛不知道疼似地用力扣着,指甲都陷入了皮肉,
掌心的黏腻更重了。
萧承渊劝她好自为之。
周芷柔眼前视线一片朦胧,她只看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离她越来越远。
她突然摔砸了桌上的喝水的陶碗,捡起碎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关门的暗卫看见了,还未来得及行动,周芷柔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冲着他尖声大喊,“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去把殿下叫回来,我帮江姝柠挡了一箭,我父亲也是因为殿下才死的,他说过会照顾我的,他不能把我逐出邺京,不管不问!”
若是这一招换成旁人,暗卫根本不会搭理。
但眼前女人不同。
听殿下方才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想留她一命。
要是人死了,他没法儿交代。
“你等着!”
暗卫把门锁上,急忙去追萧承渊。
彼时萧承渊刚出地牢,听到周芷柔要自杀的消息后没有半点反应。
是,她确实是为江姝柠挡了一箭,但那又如何,江姝柠待她不薄。
她呢,她又是怎么对待江姝柠的?
还有,周福禄因他而死更是可笑。
少女失踪案就像一个雪球,越滚越大,早晚会闹到人尽皆知,沸反盈天。
到时传到邺京,惊动到皇
帝,周福禄身为永安知县首当其冲,难逃抄家灭门的下场。
他帮忙查清了此案,周福禄都感恩戴德的,周芷柔到是会反咬一口。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周福禄死在邺京的路上与他何干?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福薄,没有当大官的命!
萧承渊望着不远处高挂的红绸。
大婚的日子在即,下人把摄政王府上上下下都装饰了一遍,看着很是喜庆。
纵使刚吵过架,纵使知道江姝柠不愿意成婚,但他还是不可控制地幻想着她穿着凤冠霞帔,与他拜堂成亲的场面。
萧承渊唇角勾起一抹很浅淡的弧度,声音却是凉薄到了骨子里。
“回去告诉她,下手要找准位置,割破皮肉挑断血脉,否则会生不如死,死后,本王会替她收尸下葬。”
“是。”
暗卫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传给了周芷柔。
周芷柔呆住了,眼泪连成串儿地落下。
她不敢相信萧承渊会这般无情。
一定是暗卫骗她的!
“你根本没有见到殿下对不对?我是为了他好,他不可能这样对我!”
暗卫趁机夺过了周芷柔手里的碎片,点了她的穴。
天寒地冻,大雪
纷飞。
周芷柔被扔出了摄政王府。
暗卫解了她身上的穴位,按照萧承渊的吩咐扔给她一些碎银当路上的盘缠。
“天一亮,城门一开就赶紧走!”
说完,暗卫施展轻功离开,几个起落就没了人影。
宽阔的街道上只余周芷柔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她的手指渐渐蜷缩收紧,攥着冰凉的雪,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两行热泪。
面上刮过一道冷风,周芷柔感受到什么,忽然睁眼。
身穿黑衣,作暗卫装扮的男人不知从何处出来,站到了她面前。
周芷柔眼露惊恐,慌忙从地上起身。
“你是什么——啊!”
刚一开口,暗卫就抱起她,飞檐走壁地朝某处去……
翌日,天将亮未亮之时。
江姝柠睡的昏昏沉沉,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外间守夜的梨儿披了件衣裳,小声问道:“谁啊。”
“梨儿姐,是我!”
雅竹居没几个下人,梨儿听出是前院洒扫丫鬟梅儿的声音。
打开门,梅儿往里望了一眼,猜江姝柠还没醒。
她压低声音对梨儿道:“文信侯不知何时来了,瞧他身上的雪我估摸着是在外面站了一夜,现在人晕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