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和江姝柠在一起?”
周珩用手肘戳了下周乐安,冷不丁地问了句。
因为赐婚的事,周乐安仿若丢了魂儿般,仄仄地嗯了一声。
周珩皱了皱眉。
江姝柠离开的时辰不短,这台戏马上就要唱完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蓦地,余光一扫,许月茹的位置也是空的!
她们两人因为萧承渊,可谓是势同水火,如今双双失踪,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周珩这么一想,彻底坐不住了。
旁边的鲁国公夫人按住了他的胳膊,低声警告:“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寿宴没结束前哪都不许去!”
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账儿子,一天到晚都不让她省心。
周珩要是听话,“邺京小霸王”的称号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他也懒得解释,抓着鲁国公夫人的手放膝盖,长腿一迈就要走。
知子莫若母。
鲁国公夫人看周珩这魂不守舍的模样,一猜一个准。
她再次把人摁了下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嫌早上的闲话不够吗,我亲自去找姝柠,你在这给我安生点,要是敢偷跑,回去打断你的腿!”
“衍儿,你帮我把他给看好了。”
鲁国公夫人
扭头交代周衍。
但周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着眼帘,一声不吭,显然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鲁国公夫人左看右看。
今个真是邪了门了,这三个孩子怎么都耷拉着脸,一个比一个丧气?
安乐是不想嫁给定王,情有可原。
珩儿是担心姝柠,急的。
那衍儿是怎么回事?
他待人接物一向有度,以他的教养,是绝不会在太后寿宴上露出这样死气沉沉的神情。
这边,周珩一直在催促,跟催魂儿似的。
鲁国公夫人拧着他的耳朵,气的血压升高,“你个臭小子,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珩疼的呲牙咧嘴,却在下一刻看到什么,眼睛一亮,突然松了一口气。
鲁国公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江姝柠也注意到了他们,轻点了下头,展颜一笑。
周珩地视线跟着江姝柠落座,看着她的背影再也没有离开过。
鲁国公夫人看他这不值钱的模样,心疼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情”之一字讲的不是缘由,是缘分。
七日后,便是摄政王的成婚大典。
他家这兔崽子注定与江姝柠有缘无分。
再这么下去,不过是越陷越深,折磨自己罢了。
鲁国公夫人小声道:“咱们家在新益州开了几间铺子,你大哥忙,抽不开身,你不是嫌整日待在府上练武没意思吗,回头我给你父亲说说,让你以少东家的身份巡查,顺便也能散散心,放松些日子。”
周珩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哼道:“以前我说出去散心,您怎么说的,您说我这一颗心散的是七零八落,全留在外面了,回府就是一个没心没肺,游手好闲的混账,您这次却主动让我出去散心,肯定没有诈,我才不上你的当!”
鲁国公夫人:“……”
他之前出去散心,都是去勾栏院舍,烟花之地寻欢作乐,认识的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酒肉朋友。
回京后他父亲问他,“出去这一趟可有长什么见识?”
他是三句不离美人,七句不离玩乐。
什么江南水乡果然养人,翠红楼的头牌柳腰是又滑又软,声音细细柔柔的,唱小曲时能把他的魂给勾走,比邺京绯烟楼花魁漂亮多了。
鲁国公正派清廉,哪听得这种话。
当即命人请家法,抽的他在床上躺了三天。
散心?
他是散情还差不多!
如今倒是想让他散情,他却提不起劲儿来了。
这
都是什么事儿啊!
鲁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愁的不行。
台上嘴壶一曲唱罢,全部戏子登台,给太后贺寿,说了好些吉祥话。
太后听的舒心,乐呵道:“赏!”
“谢太后娘娘。”
戏幕落,金乌坠。
天空留了一抹绮丽的霞光,像一条金橙色的锦缎,蜿蜒起伏,缓慢地隐没于山后。
正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忽然传来一阵躁动,不知谁高喊了一声:“有刺客!”
“快,保护皇上!”
魏德尖声高叫,挡在了皇帝面前。
“唰唰唰——”
御林军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围成一圈保护。
等了会儿,不见刺客攻击。
皇帝推开魏德,沉声道:“刺客呢?!”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皇宫行刺,挑衅他的皇威!
“皇上,好像不是刺客,是三皇子。”
江姝柠指了指戏台子上面的重檐歇山顶,上面站着的人不是萧云霆又是谁?
皇帝抬头一看,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杀人的心都有了。
衣衫不整,发冠凌乱,丢人现眼!
“你这个逆子,还不赶紧给朕滚下来!”
他抓起桌上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