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渚上的暖房里面烧着炭火,温暖如春,百花齐放,就像是一个室内的花园。
正中间搭了一个很大的戏台子,伺候的宫人早已恭候多时。
行礼叩拜后,他们带着宾客往安排好的位置上走。
曲目是皇后早就安排好的,都是太后平日里爱听的那几曲。
敲镲声响后,大幕落下,戏子登台。
众人已然忘了方才在画舫上发生的插曲,看的津津有味。
哪怕是不爱看戏的千金公子,装的也是有模有样。
江姝柠不行,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她向来没什么耐心。
听了一盏茶的时辰,她屁股上就跟长钉子似的,停不了一会儿就得动一下。
但动吧,她又不敢大幅度动。
方才太后临时让人在萧承渊旁边加了个位置,让她以摄政王妃的身份坐在前面。
现在身后坐的都是人,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能吸引到不少目光。
江姝柠无聊的长毛,低垂眼帘,开始数地砖。
萧承渊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捏了下她的手,低声询问:“身体不舒服?”
江姝柠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听不懂,想睡觉。”
“……”
萧承渊哭笑不得。
刚开始就熬不住了
,后面的一个半时辰怎么办?
“看见后面那间屋顶是琉璃瓦的宫殿了吗?”
江姝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点头。
萧承渊告诉她:“后面就是一片桃花林,应正是盛开的时候,去转转?”
江姝柠眼睛瞬间亮了,心动过后又有些犹豫:“太后,皇上都在这里,我们现在离开是不是不太合适?”
“谁说本王要陪你去了?”
萧承渊眉梢一挑,存心逗弄她。
江姝柠哽住了,耳朵染上一层绯红。
快,哪里有地缝让她钻一下!
“不过……”萧承渊拖长音调,倾身凑在她耳边,“你要是想让本王陪你去也不是不行,你求本王,本王就带你去!”
他声音低沉悦耳,懒懒散散说话时格外地蛊惑人。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渗入皮肤,顺着华血液的流动传到四肢百骸。
江姝柠的耳朵红的近乎透明,回神后一把推开了他。
这狗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浪荡干什么?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萧承渊顺势靠在椅背,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薄唇勾起,凌厉的五官也因这抹弧度柔和了几分……
江姝柠走后,许月茹彻底
坐不住了。
她的手紧扣着椅子扶手,眼睛焦急地乱瞟。
春桃这个丫头也不知道死哪去了,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就在她打算起身亲自去找人时,小路上出现了春桃的身影。
等人走到了身边,许月茹迫不及待地询问:“如何?”
春桃半蹲在她身边,小声道:“奴婢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许月茹用力地戳着她的脑门,压抑着声音吼道:“这么大点的地方,你找不到一个大活人?!”
也不知怎的,自从下了画舫她就心神不宁,左眼皮直跳。
江姝柠说的那句话像魔咒般一直在耳边回荡。
思索再三,她吩咐让春桃找到那个宫女,取消一会儿的计划。
可现在人没找到,计划还是照常进行。
许月茹不敢想,万一真的出了什么纰漏,失败了怎么办。
江姝柠就是条疯狗!
只要让她嗅到了一点味道,她就会扑上来撕咬,不连皮带肉地扒下一块绝不罢休。
许月茹越想越慌,也没注意手上的力度。
春桃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连半点疼都不敢表现出来。
她起身后卑躬屈膝地站在许月茹身边,头低的很低,一副挨训的模样。
周围人多,许月茹不敢扇巴掌。
但她惩罚下人的手段何其多,伸出艳红色蔻丹的指尖,捏着春桃胳膊上的皮肉,用力地旋转。
春桃一动不动,仿佛是一个不知疼痛的木头人一样。
委屈泛红的眼眶里翻滚着浓烈的恨意。
皇宫内院禁止疾行,但为了早点找到人,四周无人时她都是跑着找的。
她不敢缓一口气,来来回回找了三遍……她已经尽力了,为什么县主还要这样对她?!
泪水一滴一滴滴落下,没入地衣,很快便消失不见。
徐月茹揉了揉酸疼的手指,带着她去了僻静之处。
“府上喂马的刘麻子想娶一房媳妇,他看上了你,本县主原本不想答应,但现在看来,留你在本县主身边也没什么用,回去后你就开始准备成亲的事吧,本县主身边有冬梅伺候就好。”
说罢,她转身就走。
春桃猛地抬头,急忙拉住了她的袖子,“县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月茹不屑一笑,拍了拍她的脸,“你屡次办事不力,本县主本该杀了你这个废物,但看你跟在本县主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本县主饶你一条狗命,记住了,从今以后不要出现在本县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