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帝在问她想提什么要求时,周乐安深吸一口气,眼里的光亮的惊人。
“臣女——”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苏贵妃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周乐安呼吸一窒,垂在身侧的手指瞬间揪紧了衣摆。
不要说,不要……
苏贵妃似是没有看她哀求的神情,亲自弯腰扶她起来,笑语晏晏道:“鲁国公嫡女温柔可人,才华横溢,臣妾是越瞧越喜欢,正好云铎也到了娶妻的年纪,臣妾瞧着他们二人郎才女貌,堪当绝配……”
皇子婚事,看的向来不是情爱,而是女方背后的家族势力。
而帝王重权,最忌侧卧之榻他人酣睡。
所以别说是皇子正妃,就算是随便抬回去的侧妃,也得经过皇帝点头。
苏贵妃有意试探,并未把话说的太明了。
皇帝转动着手里的珠串,意味不明道:“你想让臣下旨,赐周乐安为成王妃?”
“正是,”她顿了一下,小心抬眸看了一眼,“不知皇上您意下如何?”
皇帝沉默不语,萧云铎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平心而论,周乐安无论家世,才华,样貌,都足以配得上成王妃的位置。
但他
并不想娶她为妻。
他想要的是能与他并肩站立,势均力敌的聪明女子,而不是娇生惯养,只懂琴棋书画的贵女……
想着,萧云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江姝柠身上。
“成王的眼睛怕是不想要了。”
萧承渊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不易察觉的阴冷杀意。
“看样子,皇叔很喜欢江小姐。”
萧云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他并不觉得自己那样的行为很是失礼,桀骜不驯的眼神中带着张扬的挑衅。
萧承渊嗤了一声。
他也算是看着这几个皇侄长大的,谁几斤几两,肚子有什么花花肠子,他一清二楚。
萧云铎这样儿的神情,明显是对江姝柠感兴趣了。
就像是常年狩猎的猎人看见了新鲜的猎物,产生了好奇心,想要探究,逗弄一番。
但无论如何,江姝柠是他的妻,谁都抢不走!
皇帝问道:“云铎,这是你的婚事,朕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萧云铎起身上前回话,苏贵妃拼命地给他使眼色。
斟酌之下,他弯腰恭敬道:“儿臣一切全凭父皇定夺。”
萧云铎知道,自己可以拒绝,而凭着这次战功,父皇也不
会迁怒于他。
但这乃是下策。
他只要敢开口说一个“不”字,太子的拥趸定会借机谏言,说他居功自傲,得意忘形。
萧云铎在边疆苦心谋划这么多年,这次凯旋而归的路都是他一步一个血印,从死人堆里蹚出来的。
只要不傻,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左右不顾是一个女人,娶回去当个摆件就是,实在没必要因小失大。
皇帝对他的顺从极为满意,当即下了一道赐婚圣旨,把这件事直接拍案定钉。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问过周乐安的意愿。
她跪在那里,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空洞无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衍就这么看了她许久,直到感受到眼睛的酸涩,他才仓皇地收起目光。
顷刻间,有什么东西滴到了酒盏里,惊起一圈涟漪……
旁边的周珩看他情绪不对,问了一句:“大哥,你怎么了?”
周衍压下眼里翻涌的情绪,半晌,轻声开口:“…无事,我只是高兴!”
许是说这句话时的感情压抑的太过平淡了,他仰头灌了一口酒后,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咳的眼眶通红,拿帕子时手肘还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酒
盅,里面的酒水撒了他一身。
身后伺候的宫女想要上前帮忙,周衍抬手制止,拿过她手里的帕子自己擦拭。
“大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周珩皱着眉,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周衍没有说话,只是扬起头,轻阖上眼眸。
再次睁眼时,又恢复了一惯的冷静自持,仿佛刚才失态的人不是他……
周围仍旧热闹,没有人注意到周珩这里发生的插曲。
不少大臣都举杯恭贺鲁国公夫妇,言语间多多少少带着酸味。
那可是成王啊,皇上如今最看重的皇子。
谁家的女儿嫁给了他,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自不用说,说不定还能一飞冲天,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到时家族在朝廷的地位还不是跟着水涨船高,呼风唤雨?
不能想,越想心里却难受!
“国公爷,恭喜恭喜,来,干了这杯!”
日子特殊,鲁国公不好扫兴,通通来着不拒。
一杯又一杯的酒喝下,他笑着,心里却一片苦涩。
至于鲁国公夫人,更是一脸忧愁。
周乐安是鲁国公府唯一的女孩,是全府都捧在手心里的金疙瘩。
他们夫妇从来没有想过周乐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