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柠神情一凛,喊梨儿掂上药箱,急匆匆地往外走。
直到坐上马车,她才有功夫问道:“你家小公爷出了什么事?”
实际情况丫鬟也不清楚,她只说小公爷高热不退,伤口流脓水。
这症状一听就是伤口恶化感染。
江姝柠眉心紧皱。
她给周珩用的药都是最好的,缝合伤口的线也是可吸收的胶原蛋白线,前天看的时候伤口还长的好好的,这才过了一天,怎么突然恶化了?
江姝柠到的时候,屋子里站满了人。
鲁国公夫妇,周衍,周乐安都在。
每个人都是一脸沉重的表情。
看见江姝柠,鲁国公夫人像是看见了救星,拉着她的手往床边带。
“姝柠,你快帮我看看珩儿这是怎么了,大夫说他……说他快不行了!”
说到最后,鲁国公夫人泣不成声。
她知道江姝柠身份特殊,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人家。
周珩高热的时候请了府医,喝了退热的药也不见好转。
没办法,她又派人去请外面的大夫。
五六个都是邺京有威望的大夫,看后都是摇头,说自己治不了。
“老夫行医治病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把人开膛破肚治
病,这简直是在胡闹!小公爷能留有一口气撑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大夫叹了一口气,走时还劝他们节哀顺变。
鲁国公夫人顿时慌了神,觉得天都塌了。
还好有周衍在旁边提醒,让人去请江姝柠过来看看。
周珩已经烧晕过去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身边围了一圈人,有些检查设备江姝柠不好拿出来,她拍了拍鲁国公夫人的手,安慰了两句后让她在外面等。
大夫的那些话实打实地吓到了鲁国公夫人,她把江姝柠的手背贴到自己的额头,乞求道:“姝柠,珩儿就交给你了,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活他!”
“您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别哭了,姝柠医术高明,那臭小子一定会没事。”
鲁国公揽着夫人的肩膀,出去时对江姝柠点了下头。
他眼眶微红,眼中担忧半点不比鲁国公夫人少。
但他是男人,是国公府的顶梁柱,所以只能克制压抑,不让任何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房门关上,鲁国公夫人双手合十,闭眼祈求上天保佑。
秋风瑟瑟,周衍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母亲,江小
姐医术高明,有她在,二弟一定会没事的。”
“哥哥说的对!”周乐安抱住鲁国公夫人,试图给她一点温暖和依靠,“那几个大夫都是庸医,您千万别听他们的话!”
鲁国公夫人抹了脸上的泪,重重地点头。
她儿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
一炷香后。
江姝柠从里面出来,鲁国公四人上前几步,忐忑又期待地看着她。
“是伤口感染化脓引起的高热,我已经给他重新清理包扎,身上温度也在慢慢往下落。”
“那就好,那就好……”
鲁国公夫人强撑着的那口气懈了下来,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夫人!”鲁国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安抚性地拍着她的背,“兔崽子没事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周衍对江姝柠行了大礼,声音温润却格外坚定,“多谢江小姐再次出手相救,你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日后只要你开口,无论何时,我周衍都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姝柠还未开口,鲁国公纠正道:“不是衍儿一人,是我们整个鲁国公府都是你的后盾!”
周衍被这句话惊到了。
自三皇子因为参与走私私盐一事被废
后,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局势未明。
太子性子懦弱愚钝,不是治国之材,部分大臣心中早已不满,起了改立太子的心。
但因太子占着嫡出的名分,这些年行事又规矩谨慎,让人抓不到错处,这才一直僵持着。
皇上子嗣稀少,能担大事的皇子更是屈指可数。
三皇子势弱,不得圣心。
安王不良于行,更是与太子之位无缘。
一朝太子被废,新太子很有可能是在在外征战的成王。
成王出身显赫,母妃是可以与皇后平分秋色的杨贵妃,祖父是镇国公,手握三十万大军,常年驻守边疆。
都觉得成王会是最后的赢家,周衍却不这么想。
成王母族会是他的助力,也是他最大的拦路石。
外戚干政,手握重兵是当今皇帝大忌。
成王是比三皇子,安王好些,但也是有勇无谋,只懂打仗的莽夫一个,根本不懂如何治理朝政。
想必朝里那几个老谋深算的大臣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迟迟不愿意站队。
亦或者他们和他一样,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想赌一把,把赌注押在摄政王身上。
他能想到的事父亲一定比他更清楚,江姝柠
是摄政王未过门的王妃,父亲那句话是把鲁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