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沉默片刻,“…让风树跟你去。”
江姝柠无所谓。
只是保护她的安全,谁去都可以。
反正风树也给他带不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金乌西坠,远方的天际留下一抹绮丽的霞光。
街道上的人络绎不绝,马车缓慢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
江姝柠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身子一侧躺了下来。
“梨儿,我眯一会儿,到了喊我。”
梨儿应着,把披风搭在她的身上。
过了热闹的大街,来往的百姓少了些,车夫提了速度。
江姝柠半睡半醒之际,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急促如鼓点。
后面的马车追了上来,就这么直直地挡在了前面。
车夫惊了一下,反应极快地拉停了马。
少女从车厢内跳下,三两步地跑了过来,语气焦急地开口。
“江姐姐,求求你去救救我哥哥!”
她衣着打扮不俗,想来应该是哪家的千金。
车夫一时拿不准主意,扭头请示江姝柠。
马车急停时往前猛栽了一下,江姝柠是被吓醒的。
此时她一脸迷茫,嗓子沙哑道:“梨儿,发生何事了?”
“小姐,有位姑娘找您,求您救救她哥哥。”
梨儿
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言简意赅地禀告。
江姝柠揉了揉头,不太在状态。
她以为是看不清病的穷苦人拦车,让梨儿给点银子打发了。
她赶时辰,而且……她不是救世主!
江姝柠见过太多真实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为人处事,同情心泛滥不是什么好事。
梨儿想说,那位姑娘看上去并不缺银子。
可她还未开口,外面的哀求声传了进来。
“江姐姐,是我哥哥让我来找你的,你再不救他,他就没命了,呜呜呜——”
江姐姐……
这姑娘认识她?
江姝柠顿时清醒,动作迅速地掀开车帘。
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鹅黄色的衣裳衬的她俏丽娇嫩,圆溜溜的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神情无助焦急,看上去实在可怜。
江姝柠没有半点关于她的记忆,于是放软了语气问道:“你哥哥是谁?”
“我哥哥是周珩!”
少女说完,湿漉漉的大眼睛闪着希冀的光芒,直直地盯着她。
江姝柠愣了一下,很快就知晓了她的身份。
鲁国公与夫人鹣鲽情深,成婚以后从未纳过侧室。
两人育有二子一女。
长子周衍,次子周珩,幺女
周乐安。
鲁国公老来得女,把这唯一的女儿保护的极好。
邺京许多人知道鲁国公的嫡女,但见过其真容的人屈指可数。
想起太医的话,周乐安哭的更大声了,引得过往行人侧目驻足。
江姝柠让梨儿扶她上车,给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先别哭了,你和我说说你哥哥怎么了。”
“他……他从马上摔下来了,吐血不止……太医也没办法,说他活……活不过今晚,哇——”
周乐安是真的害怕了,自来熟似的搂着江姝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周珩跟个火球似的,永远有烧不完的热情,整日上房揭瓦,招猫逗狗……之前生病都没有这样脆弱过。
江姝柠脸上的神情瞬间沉了下来,眼底凝结成冰。
周珩前脚与她偷听了茶楼的谈话,后脚就摔下了马。
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过于巧合的事就是有心人的故意为之!
她没有犹豫,立刻吩咐车夫去鲁国公府。
按照周乐安的形容,周珩应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甚至是器官破裂。
这样危急的病情耽误不得。
至于向家的事……引她去望月亭的人没有达到目的,总会有下次。
……
鲁国公府的上空笼罩着一层乌云,气氛沉重压抑的让人窒息。
下人各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面容严肃,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周珩的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以鲁国公和其夫人为首,身边伺候的下人垂首站在后面。
屋门打开,三位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
鲁国公夫人迫不及待地走上前,颤着唇道:“太医,珩儿的情况如何?”
三人交换了眼神,最后较为年长的太医开口:“外伤已经处理过了并无大碍,只是这内伤……恕下官等人医术浅薄,无法为小公爷止血医治,下官能做的都做了,至于其他的……也只能看天意了!”
鲁国公夫人脸色惨白,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身子往后踉跄了两下。
“您……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看天意?何太医,您是太医院院首,医术高明,是宫里的御用太医,求您再想想办法,救救吾儿,我给您跪下了!”
“夫人,这可使不得啊!”何太医吓了一跳,双手托着她的胳膊,低声道,“你我两家是旧识,下官也算是看着小公爷长大的,但凡有一丁点的办法,下官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