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说的那条巷子在城北,是邺京为数不多,可以闹中取静的地方。
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坐落在一片竹林里,有种曲径通幽的静谧。
院子里有两个洒扫的下人,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亭台楼阁,雕廊壁画,彩色琉璃,飞檐吊角,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粗略地转了一圈,江姝柠对这个院子很是满意。
微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连廊下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闭上眼睛,呼吸间是竹叶的清香和泥土的潮湿。
在这里,江姝柠浮躁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萧承渊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这院子只是他在邺京众多院落中的其中一座。
带她来看这里,无非是觉得她会喜欢。
现在看来,他猜对了。
金乌西坠,余晖如锦。
江姝柠和萧承渊两人坐在草亭下,下人端了热茶点心后就退下了。
“这个院子你卖我也买不起,要不你租给我?租金你定。”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这么大的院子,江姝柠不敢白住。
“江姝柠。”
萧承渊突然喊了她一声,平声静气中带了几分不可见的疲惫。
“嗯?”
“如
果本王说,成了婚,除了你身上多了‘摄政王妃’的称号,其他的和现在别无二致,无论你想做什么,本王都不会阻拦你,甚至还可以帮你,这样你也不愿嫁给本王吗?”
江姝柠怔了一下,旋即轻笑一声。
萧承渊好像有些误会了。
她不愿意当摄政王妃,他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蹚皇室浑水,卷入皇权斗争。
“摄政王妃”不单单是一个所谓的称号,更是责任。
哪怕是假的,她也需要每天戴着面具,应付各种人,提防各种算计。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她又没有拒绝的余地。
萧承渊垂眸思忖了半晌,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银蚕蛊的毒解不了,本王还能活多久?”
江姝柠如实回答:“一年左右,但我可以用银针,尽量帮你延长寿命。”
萧承渊点头,“那就一年为期。”
对上江姝柠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你我成婚一年,期限一到,本王就放你自由。”
银蚕蛊不解,他难逃一死。
到时那个不知真假的生死劫也不重要了。
江姝柠抿了下唇,“你就不怕我为了自由,故意不给你研制解药?”
萧承渊笑了笑,摩挲着手里的茶,“一年之后,无论本王身上的银蚕蛊能不能解,本王都会放你走,决不食言。”
这个承诺对江姝柠来说十分有诱惑力,让她坚定的心开始产生了动摇。
在接到圣旨的那刻,她就已经开始计划如何逃婚。
思来想去,只想到“假死”这个办法。
事成之后带着母亲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地生活一辈子。
但这只是一个想法,没有具体的计划,更不知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万一被旁人识破,就是欺君之罪,比逃婚罪要严重多了。
现在,萧承渊给了她一个选择。
困一辈子和困一年,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不知过了多久,江姝柠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说好了,就一年。”
萧承渊举起茶盏,唇角上扬,勾勒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嗯,本王以性命起誓,绝不骗你。”
有皇上这个反悔的例子在先,江姝柠已经不信口头承诺了。
她让人拿了笔墨纸砚,把毛笔塞到男人手里,“写吧。”
萧承渊无从下手,一脸迷茫。
这有什么可写的?!
江姝柠笑咪咪地说:“把你方才的承诺写下
来就好,万一你反悔了,我还有个证据能说理。”
萧承渊的脸色比夜色还要沉上几分,大笔一挥,写好后扔到她怀里。
江姝柠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叠好收进怀里。
“我还有几个要求。”
萧承渊扔了毛笔,没好气道:“说!”
“第一,成婚后,你不能碰我。”
他后院那么多女人,她嫌脏。
第一次是为了解毒没有办法了,但一定得及时止损!
江姝柠说的认真,萧承渊不想答应,又不敢不答应。
之前,他不重女色,对男女之事无欲无求。
但有些事不碰还好,一旦知晓其中滋味,看得见摸不着吃不着就是在折磨人。
江姝柠见他失神,屈起手指敲了下石桌。
萧承渊清了清嗓子,眼神闪烁,“…你接着说,本王答应你就是。”
“第二,我不会去管你后院那些女人,但你也别让她们没事找事,人若犯我,我必诛之,到时候你别怪我辣手摧花,不留情面。”
“嗯。”
“第四,你必须允许我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不能派人跟着我,不能过问我做的事,我们在一个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