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国公府的事,皇上不留情面地严惩,意在立威,更在敲山震虎。
这段日子鲁国公把周珩看的很严,生怕他出去惹事,被人揪到把柄。
上私塾时会派四个人不离身地盯着,休沐时就在府上待着,哪也不让去。
这会儿,夫子正在授课,周珩能听清,但听不懂。
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旁边的空位。
江姝柠那个毒丫头自从上次生病请了假,到现在都没再来上过课,留他一人在这饱受摧残。
真不够仗义的!
周珩心想:明儿一定得抓毒丫头来陪他。
但那也是明天的事了,他现在得先干点什么打发打发时间……
“小公爷,您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下课了。”
旁边坐着的小厮见他跟火燎腚似的想跑,小声提醒。
又来!
这句话他都听的快吐了!
周珩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磨牙嚯嚯,“你这么爱学,要不你叫周珩,我叫小六,以后你替我上课?!”
“使不得,使不得”,小六连忙摆手,苦着脸低声求饶:“小公爷,小的知道您不爱听,可这是国公爷的命令,小的不敢不听啊。”
要是早知道跟着小公爷这么累,他打死都不会自告奋勇揽下这活。
“国公爷”三个字如今像是魔咒一样,牢牢地套在了周珩头上。
他刚准备发作,徐夫子把桌子上的惊堂木一拍,“周珩,我方才讲到哪儿了?”
小六也是个贴心的,赶紧翻书给他指了一处。
周珩哪会听他的话,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夫子,您讲到哪是您的事,这我怎么会知道,我爹说了,自己的事情得自己操心。”
“你既这么听你爹的话,那他让你好好读书你怎么不听?”
徐夫子压制着怒火。
他与鲁国公有些私交,要不是看在鲁国公的面子上,他何必容忍这个小霸王在这捣乱!
周珩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有所听有所不听。”
“噗嗤——”
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声音就像是一根引线,所有人哄堂大笑。
徐夫子把手里的书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面色铁青。
“你现在就走!以后你不用来私塾上课了,你爹那里我会亲自和他说。”
昨日他罚周珩把“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抄了百遍,没想到今日就用在了他身上。
再留他下去,他早晚得气死!
周珩等的就是这句话。
只要不在这儿听
课,回去会受什么惩罚他都认了。
“我这就走,您别生气,慢慢讲啊。”
周珩也不瞌睡了,吹着口哨潇洒离开。
小六麻利地把书装好,对夫子弯了下腰道歉,然后追了出去,“小公爷,您等等我!”
徐夫子袖子一甩,气骂道:“朽木不可雕也!”
“周珩!”
周珩刚准备翻身上马,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
树下的马车里,江姝柠对他挥了挥手。
周珩松了手里的缰绳,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
看了她片刻后嗤了一声。
无事不登三宝殿!
江姝柠不满地皱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看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你想小爷是什么表情?”
周珩把她推到车厢角落,自己跟大爷似的一摊。
舒服!
江姝柠额头黑线如瀑。
这货不是被鲁国公骂了就是被挨夫子训了。
但她找他是有正事做的,就没有戳他痛处。
“周珩,你能不能帮——”
江姝柠还没说完,周珩把腿往小桌子上一搭,哼道:“小爷渴了。”
有求于人就得端正态度。
默念完,江姝柠给他倒了一杯水。
周珩接过,喝了两口,下巴点了点桌子上的果盘。
“给小爷剥个橘子。”
给三分颜色就像开染坊是吧?!
江姝柠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腕,翻转间有亮光闪过。
“我劝你适可而止,毕竟这银针可不长眼。”
“……”
周珩清了清嗓子,立刻把腿放下来,用袖子擦了擦桌面。
“说吧,想让小爷帮你什么忙。”
到了中午休息的时辰,私塾门口人来人往。
江姝柠对车夫吩咐道:“去祥聚酒楼。”
“是。”
周珩也不知道是生哪门子的气,一路上都闭着眼,不和江姝柠说一句话。
江姝柠忍俊不禁,根本不放在心上。
在她眼里,周珩就是一个性格乖张暴躁的弟弟。
脾气么,来的快去的也快。
“两位客官,这大堂没位置了,咱楼上包厢请?”
跨过门槛,店小二热情地迎了过来。
江姝柠隔着幂篱看了一圈。
不愧是邺京好评第一的酒楼,座无虚席啊这是。
店小二一边把人往楼上请,一边介绍着菜单。
周珩看都不看,直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