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并不是被戳穿后心虚了,倒像是是被污蔑后的愤怒。
“大小姐,老奴知道您对侯爷颇有微言,侯爷念在您年纪小的份上,不与您多加计较,但您自个心里也该有个度,您说这云舒院的火是侯爷放的,那老奴斗胆问一句,您可有证据证明?如若没有的话,还请大小姐慎言,不要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侯爷头上,污了侯爷的名声!”
江姝柠看他这神情,知道他不是在演戏给她看。
那这就奇怪了。
不是薛兰做的,也不是江远安授意的,难道云舒院的火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管家哼了一声,连礼不行,掂着桶就走。
侯爷天不亮都起床上早朝了,这么辛苦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支撑这偌大的侯府。
大小姐可倒好,站着说话不腰疼,嘴巴一张一合就给侯爷泼了一盆脏水。
如今向氏都成这个样子了,侯爷再不待见,也不至于这点容人的气量都没有。
这烧的可是侯府的银子!
亏他昨晚还觉得大小姐可怜,被二小姐污蔑不说,屋子还没了。
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江姝柠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垂眸思忖
的时候,炭黑的屋子里响起一道声音。
“快来人帮忙,这儿
云舒院住的只有向芸娇和映荷,这个人是谁根本不需要多想。
江姝柠带梨儿进去,下人还在搬着压在映荷身上的房梁。
映荷躺着的地方,离她当时听见声音的位置不过两丈的距离。
烟雾太大,她没能找到她。
阴差阳错之下,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江姝柠心里酸涩,蹲下身,徒手去刨那些碳灰。
“小姐……”
梨儿轻扯了下她的袖子,看着已经彻底没救的映荷,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小姐拿了薛氏的玉佩,再次回到云舒院的目的不言而喻。
眼下便是最好的机会。
东西清的差不多了,映荷蜷缩在那里,烧的面目全非,尸体已经碳化了。
下人看了都心里发怵,莫名地后退了两步。
“大……大小姐,小的去找东西抬人。”
“小的也去!”
死状惨烈,身首异处的他们见过,但从未见过人被烧死后的样子。
老人说,烧死的人不能轮回,所以怨气极重,碰了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下人多少有些恐惧,对江姝柠匆匆行了
一礼后就找借口跑了出去。
他们这一走,倒是给江姝柠提供了方便。
她把袖子里藏得玉佩塞到了映荷手里,又紧了紧,确保它不会轻易掉下来。
映荷,你再帮母亲最后一次,要是这场大火是有人故意为之,我定会为你报仇。
……
金銮殿上,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九旒冕,端坐高位,神情肃穆,垂眼看群臣时好似在睥睨天下,俯仰众生。
他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环顾一圈后沉声询问:“众爱卿有何事要奏?”
能站在金銮殿上的岂会是一般人,察言观色的技术练的叫一个炉火纯青。
有些大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立于首位的萧承渊身上。
这位摄政王殿下听命于皇上,得罪的人不计其数。
人们私下都称他为皇上的走狗。
忠心不二,只听皇帝一人号令,闻到一点肉腥气就会扑上去。
这些日子他们也听到了点风声。
这疯狗一路嗅到了永安镇,破了少女失踪案,贩卖私盐案。
知道今儿个这早朝不同寻常,金銮殿的大臣各个都绷紧了皮,生怕触了皇上的霉头。
气氛如拉满的弓弦,连呼吸都得小心谨慎。
文国公捏紧了手里的朝笏,心脏噗通噗通地震颤。
他咽了口唾沫,余光紧盯着萧承渊。
萧承渊刑讯的手段,他早就有所耳闻,孙世荣落到他的手里,怕是讨不到好。
纵然他手里捏着孙世荣的软肋,他也半点都不踏实,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跳进了泥潭的人洗的再干净,身上也会有泥腥味儿。
文国公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吐了口浊气。
脖子上悬了个刀不知何时会落下,既已经是刀下人,逃不掉了,不如直接来个痛快。
在皇上锋锐威严的目光中,他抬脚站了出去。
与此同时,萧承渊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
“启禀皇上,臣这里确实有两桩大事要奏。”
皇帝看着同时站出来的两人,眉心一动。
“你们两人都有要事奏禀,你说朕该先听谁的?”
聪明人都知道,皇帝只是随口一问,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结果萧承渊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怎的,顺着他的话直接开口,把文国公数落的狗屁不是。
“文国公一大把年纪了,人也絮叨的很,说的无非是那些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事,那些事随便一个大臣都能处置的漂漂亮亮的,
也不知道他每次上奏这些事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