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一旁挨时辰,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小贱蹄子绝对是故意的!
老夫人没有错过江姝柠对梨儿使的眼色。
这主仆俩一定瞒了什么事…
“那你告诉祖母,你这一跤怎么摔的,怎么连头顶都摔湿了?”
她凌厉的目光看向薛兰,话却是对江姝柠说的。
江姝柠咬唇,目光在薛兰和江远安身上划过,一脸为难。
“祖母,您就不要问了好不好。”
“那你来说!”
老夫人摆明了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看向她身后站着的梨儿。
梨儿再次跪地,诚惶诚恐道:“老夫人,奴婢…奴婢…”
她结结巴巴,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夫人示意丫鬟扶她起身,疾言厉色道:“你放心大胆的说,出了事我护着你,但你要是你不说或者欺瞒,我就把你发卖出府!”
梨儿被吓住了,点头如捣蒜,“奴婢不想离开小姐,奴婢说!”
“小姐没有摔跤,因为屋里漏雨淋湿了衣柜,小姐没有干衣服穿,又急着见老夫人,所以才会穿着湿衣服过来。”
“屋里漏雨?!”
老夫人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握着拐杖的手紧
了又紧。
梨儿道:“其实漏雨还算是好的,半夜老鼠啃噬梁柱的声音才叫人害怕,小姐的菡萏院位置偏僻,别说晚上,就连白天也没什么人去附近,院子外墙临着的巷子正好是个风口,刮风的时候都像是野鬼在哭嚎,小姐经常被吓得夜不能寐……”
江姝柠抽了抽嘴角。
好好的怎么还加戏?
她沾床就睡好吗!
梨儿跪走了两步,拉着江姝柠的裙摆。
“老夫人,您看看我家小姐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几年前的样式,柜子里除了这些旧衣,就剩下二小姐不穿送给小姐的衣服,小姐不介意,但奴婢却替小姐不平,凭什么小姐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女,过的还不如府上的一等丫鬟。”
“还有小姐的三餐,小姐的三餐菜品虽多,但都是一些素食,大夫上次诊脉还说她营养不良,这样下去年纪轻轻身子骨就垮了,奴婢心疼小姐,但又实在无能为力。”
梨儿朝老夫人磕了个头,哭着恳求:“求老夫人可怜可怜我家小姐吧,她真的什么都不要,就想过好现在的日子,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人为难她……”
老夫人心疼的喘不过气,握着江姝柠的手都是抖的。
“姝柠,是祖母没有照顾好你,祖母有愧啊……”
三年前她走时,有想过带走她们母女。
但她们一个是文信侯正妻,一个是文信侯嫡女,和她一个老婆子去乡下别庄算怎么一回事。
她也怕带走芸娇姝柠后,薛兰母女会霸占文信侯府的一切,怕回来时府中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地。
当时的一念之差,如今让她如此后悔。
伺候老夫人的红绣姑姑听完,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是看着江姝柠长大的,早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没有想到这三年小姐吃了这么多的苦。
红绣别过脸擦了下眼泪,想起了月例这回事,就随口问了一句。
梨儿摇了摇头:“二夫人说大小姐吃穿住行都在府上,没什么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她帮小姐把月例存了起来,说以后小姐有需要了再给她。”
自古以来哪有寸月例这一说,分明是薛兰私吞了不给!
老夫人怒不可遏,抄起手边的茶盏砸了过去。
“薛兰,你好大的胆子,真当我死了不成?!”
茶盏摔的四分五裂,里面热茶洒在了鞋面,烫的薛兰惊呼一声。
“母亲,这事儿一定有什么误会,兰娘和婉泠绝不
会——”
江远安走上前,习惯性地帮薛兰说话,刚说了一半,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老夫人大口喘着气,颤着手指着他的鼻子,“混账东西,你给我跪下!”
见江远安和薛兰都跪下了,江婉泠也不敢再坐,也跟着跪了下来。
“祖母消消气,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江姝柠给老夫人捏肩,按压穴位帮她疏解郁气。
可她越是这样说,老夫人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她指着薛兰,“你给我跪外面去,别脏了我屋子的地!”
“母亲……”
江远安刚一开口,老夫人一拐杖就打到了他的身上。
“姝柠是你的亲生女儿,不是你的仇人!你的心到底得有多冷,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
“芸娇怀孕的时候身子弱,不足月便生产了,芸娇疼了两天一夜,才把姝柠生下来,当时姝柠小小的一团窝在你的怀里,你抱着她哭了,说这是芸娇拿命给你生的女儿,你这辈子定视若珍宝,好生护着她长大,不让人欺负她一丝一毫,这是您亲口说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
江远安张了张嘴,眼神迷茫。
脑海中隐隐约
约有些印象,但那些画面很模糊,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