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霆讶然,眼里露出几分狐疑和猜忌。
看惯了江姝柠浑身是刺针对他的模样,如今这般,实在太过反常。
他握住江姝柠拿汤勺的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你是主子,这种事让下人来就好。”
萧云霆一个眼色,丫鬟打了个机灵,给两人盛了碗汤。
呵,防备心还挺重。
江姝柠抽回自己的手,低头喝汤。
萧云霆看了她一会儿,温声询问:“不高兴了?”
江姝柠翻了个白银,恶心的要命。
头脑空白,精神失常。
这两个词放在萧云霆身上再适合不过。
几个时辰前还恨不得掐死她,现在又装什么深情?
江姝柠扬起唇角,“拜王爷所赐,我高兴的很。”
萧云霆被讽刺的神色一僵,“你要是听话一点,本王也不会用这样的办法逼你。”
听话?
当一个瞎了眼的笼中鸟吗?
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看着他拔光自己身上的羽毛,榨干所有的价值,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吗?
口口声声说爱她,做的事却禽兽不如。
说他狼心狗肺都是对这个词的侮辱,他是根本没有心!
江姝柠拿起手边的酒壶,斟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到了萧云霆面前。
“王爷有什么有听过一句话?”
萧云霆看了一眼,接过,“什么话?”
江姝柠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樽,看着里面的液体在烛火折射出波光粼粼。
“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没有用。”
萧云霆岂会不知她这句话的意思。
他朝她举杯,虽是笑着,但眼里却无半丝温度。
“本王只相信,事在人为!”
江姝柠点头:“那就请王爷一直相信。”
然后…撞死在南墙。
喝了这杯酒,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定王府的厨子做菜味道不错,江姝柠不喜欢委屈自己,吃的津津有味。
相比之下,萧云霆的脸色就不是那么的好看。
他一手捂着腹部,夹菜的手都微微发抖。
五脏六腑像是被绞在了一起,疼的他牙关打颤。
江姝柠撇了他一眼,“王爷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吃挺好的。”
萧云霆是这样打算的,但听到她话里的嫌弃,临时改了主意。
她越不想看见他,他就越要在她眼前晃悠!
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下坠着倾泻而出,萧云霆实在是忍不住了。
“本王去去就来!”
然后,萧云霆的屁股再没能安稳坐上凳子。
往往是刚落座,就狼狈地捂着肚子奔茅厕。
江姝柠翘着二郎腿,悠闲惬意地品茶,看着他进进出出,差点被门槛绊到。
“尿频尿急尿不尽?王爷肾不太好啊。”
“肾可是关乎着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大事,要不传个御医来看看吧。”
“王爷长的有鼻子有眼有嘴的,可不能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闭嘴!”
萧云霆人已经虚脱了,连呵斥都是有气无力的。
他躺在软榻上,难受的拧紧了眉心。
江姝柠走人时,萧云霆脑子白光一闪。
“是你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否则好好的,他怎么会突然肚子痛?
江姝柠一脸迷茫,“什么手脚?”
看她这样子,萧云霆突然不敢肯定了。
如果真的是菜里有毒,她在哪弄的药?
丫鬟说禀告说她在屋子里睡了一下午,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大夫来之前,你不准离开膳厅半步!”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萧云霆捂着肚子匆忙往外走。
江姝柠笑眯眯地倚着门框,冲着他的背影大喊:“王爷腿都软了,可小心些,别栽粪坑了。”
萧云霆身体踉跄了两步,脸色难看的要命。
他还是太仁慈。
等他好
了,一定要让江姝柠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大夫来时,萧云霆躺在床上,虚脱的睁眼都艰难。
都这样,他还不忘怀疑江姝柠,问是不是中毒。
江姝柠送他一个白眼,那事不关己,满不在乎的姿态看得人牙痒。
大夫摇了摇头:“王爷应当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坏腹。”
萧云霆觉得荒谬。
王府厨子给他吃不干净的食物,不想活了?!
大夫开了药方后离开。
江姝柠打了个哈欠,问他:“我可以走了?”
萧云霆盯着她:“你为什么没事?!”
明明吃的都是一样的饭菜。
因为你的酒被我动了手脚。
江姝柠心里这样回答,嘴上却道:“可能我行善积德,老天保佑吧。”
萧云霆:“……”
“梨儿,你说有些人的心为什么比炭都黑?自己不干不净还怪旁人?”
江姝柠走远了,依稀还能听到她的说话声。
不干不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