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乌云遮月,刮来的风是潮湿的,暴雨将到未到。
一个膀大腰圆老嬷扔下肩上扛着的少女,嫌恶地拍了拍手。
“我呸!别人唤你一声大小姐你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德行,也配肖想定王,与二小姐争抢!”
“你中的销魂散要是没有男人解毒,就要被抓心挠肝的滋味折磨,死后也要被人唾沫,遗臭万年!”
老嬷恶狠狠地说完,抬脚把人踹进尸骨坑。
“轰”的一声,闪电撕裂天空,照天地一瞬恍若白昼。
天旋地转,江姝柠在全身钝痛中缓缓睁眼。
她一个五岁学医,十八岁制毒的天才少女,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和师父请了假,离开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岛去度假,结果半路汽艇出了问题,后来就。.
狂风裹挟骤雨,空气又冷又臭。
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江姝柠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这具身子的主人与她同名同姓,是文信侯的嫡女。
爹不管,娘失智,继母将她养成了胸无点墨,庸俗愚钝的废物点心。
原主与定王两情相悦,两人早早就定下了婚约。
今日无意间发现她同父异
母的妹妹江婉泠有定王的玉佩,一番吵闹之下才得知两人早已暗许终身。
定王肯娶她,也不过是为了她富商外婆留给她那些价值万金的嫁妆。
原主不相信,想要去定王府问个究竟,马车在半路被拦下了。
继母身边的老嬷给她灌了销魂散,毁了她的脸,扛到这乱葬岗,显然是要下死手。
这时,一道幽幽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浓雾里站着一道缥缈虚幻的身影。
“帮我报仇,照顾我娘,夺回属于我们母女的一切,你就完成了你在这里的使命。”
江姝柠知道这就是原主,回神后急声道:“是不是做完这些事,我就能回去?”
她放心不下师父那老头一个人在岛上。
原主身影渐渐消散,只不断地重复着“报仇”二字。
江姝柠气的差点破口大骂。
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留给我,你倒是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让我有动力啊!
雨水滴在脸上的伤口里,江姝柠疼的呲牙咧嘴,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
说来也巧,她不认识路,全凭感觉找了个方向走,竟无意间抄了条近道。
步履缓慢地到山脚下时,正好看见那老嬷从另一条山道出来。
江姝柠眼睛一
转。
报仇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老嬷抹了把脸上雨水,感受到什么,她吓得身体僵直。
冰冷尖锐的发簪抵在脖颈,身后响起索命的声音。
“今晚天气不错,麻烦嬷嬷你先下去帮我探探路!”
下一瞬,江姝柠扬起手臂,血花四溅。
老嬷转头来看,错愕地瞪大眼睛,肥胖的身子“咚”地倒地,死不瞑目。
注意到老嬷腰间的玉坠,江姝柠想了想,把玉坠取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身体里的销魂也有了发作之势,明明冻得要死,却感觉置身火烤。
江姝柠掐着自己的伤口,疼痛让她不至于失了理智。
雨雾笼罩的朦胧中,她看见了一座废弃的寺庙。
庙门大开,门匾掉落,处处透着斑驳腐朽的痕迹。
江姝柠知道自己这样急匆匆的赶路除了加快血液的流动,让毒发的更猛烈之外别无好处。
她决定先进去避一避雨。
谁知右脚刚跨过门槛,眼前寒光一闪,一个冰冷的薄刃指了过来。
执剑之人一袭黑衣,黑巾遮脸,只露出了一双幽深冷沉的凤眸,眼角的干的血滴让他看起来妖冶又邪狞,像是从地狱来的索命使者。
模样确实煞人,但。他是男
的!
江姝柠咽了口唾沫,眼神发亮。
萧承渊紧皱着眉头。
本以为是那批杀手追来了,没想到是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
他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
这女人看他的眼神,实在是怪异。
萧承渊仍不敢掉以轻心,抬腿离开时,衣袖被人拽住了。
他周身杀意四起,眼里泛着冷芒。
江姝柠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留住“解药”,她不能死在这荒郊野地。
平时也算得上厚脸皮,但眼下这事实在是有点说不出口。
萧承渊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反手挣脱她时扼住她了的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地袭来,江姝柠欲哭无泪。
没想到躲过初一却没躲过十五。
也罢,反正她也累了。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江姝柠“坦然”地接受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忽然发觉掐着她脖子的力道松散了下来。
她悄咪咪地把眼睛睁开一道缝。
男人高大的身体晃了两下,脚下踉跄着往后推了几步,捂着腹部靠在墙上,虚弱地喘着气。
??
江姝柠这才发现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