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当时间线推进到零七年的二月,这个城市里所有的高三学生,迎来下半学期开学。
“姬景行,学校高三誓师大会很快就要召开了,校方打算让你进行一次作为学校学生代表之一的演讲,你要准备一下。”
周宝珍在办公室对姬景行这样说的时候,姬景行“嗯”了一声也就答应了。
周宝珍看了姬景行一眼,发现这个学生目光中没有疑惑,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就续道,“你有什么疑问的,不清楚的,可以提。”
姬景行也就大致的问了问誓师大会召开的时间,注意事项,也就出了办公室。
在彭城一中,常年光荣榜第一,每年都要作为优秀学生和三好学生登上开学典礼的颁奖台,伴随着一首自创歌曲都选C,流传出来的选择题秘诀,还有那次什么是幸福的演讲。
姬景行或许不是全校声望最顶尖的,但也是绝对是最稳妥,最能镇得住场面的。
一中貌似对于学生中的事情毫不过问,但是对学生的心理,还是了如指掌的。
学校大礼堂,高三誓师动员大会召开,全场座位上坐满了高三年级二十个班级,一千多号学生,以及教职工,和一些学生家长代表。
学校领导先后做了重要讲话和战斗动员。
穿着一身全新一中校服走上台来的姬景行站在讲台面前,面对全场的时候,会场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高一到高三的转变,仿佛只是从第一栋教学楼,搬到了第三栋教学楼。
而三年前的入学讲话仿佛就在昨天。
三年了,弹指一挥间,学校的教学楼,运动场,小花园处处都残留着曾今的足迹。
我们走过了烂漫如花的高一,欢快如歌的高二,如今我们已经来到了激情如火的高三,光明之前的至暗时刻。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磨剑十年,今将试锋芒。
短短的百余天之后,我们也将告别高中生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闷热却心向往着球场和隔壁那些身影的夏日。
再没有头顶唿唿的电扇和铺天盖地埋头刷题。
再也不会等那个男孩或者女孩到落日。
每天凌晨六点的校园很黑,每天0.5公分的试卷很厚,每周每月的考试排名公示很残酷。
之所以觉得这一切很残酷,是因为到后面我们才会发现,这些我们唾骂着,迫不及待想要结束的岁月,恰好是人生中最不残酷,最接近天下大同人人平等的时期。
毕竟,此时付出就会有回报,努力了就能有进步。
今天我的演讲,不想谈一万年之久,只争朝夕,不想告诉大家未来有怎么样的光明在等待。
高山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而我们所做的就是要把他翻过去,用我们最完美的姿态,伫立在山的顶峰。
因为,我们不能重生,所以对我们来说,对这个阶段的告别有且只有这一次,更应该珍惜和铭记。”
并没有斗志昂扬,也没在讲台上慷慨呐喊什么“我们可以不成功,但是绝不能后悔!”
姬景行只是用了一副平淡但是带着淡淡回忆的口吻,讲了那么一段话。
然而却换来了台下众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大仙,他的演讲和他一样总是那么有意思,难怪你会喜欢他。”朱红有些惋惜的对着吕仙说。
“有的人,能和他同行一段路程,就已经很好了,不能奢求太多了。”吕仙却有些释怀。
“行哥,一如既往的牛逼啊。”姬景行回到自己班级,郭宝剑极为狗腿的递上一瓶矿泉水。
“德行!”曹阳有些不屑的吐出一句话。
“二大王,你刚才不也鼓掌鼓的很起劲么,人啊,就不能太装,该面对现实就面对现实。”
这边角落的动静有点大,周宝珍的一个眼神就飞了过了,于是几个人赶紧正襟危坐。
姬景行也不说话,安静得听着各类发言,等待誓师大会的完结。
距离高考已经不用说是距离有多少月了,而是最后120天冲刺。
这个时候整个外部楼,内部楼的文科理科班,开始淹没在题海之中,刚上课的教师会抱着大摞刚刚从学校印刷机上出炉,带着温热和油墨味道的试卷,让各小组组长分派发布下来,有些试卷因为重叠压得过紧,印刷体会弥散开墨黑。
这个时候会有人说自己多么不走运,或者会刁蛮得和同桌换掉,双方会闹起来,算得上很小但是当事人觉得十分有趣的插曲。
漫无止尽的函数,化学方程式,朝代年表,凡尔赛华盛顿体系的建立和俄十月革命的胜利,虚拟语气,语气助词,主谓宾定状补,生僻字词的纠错注音,抱着大部头字典每天背几页的学生。
在大测验前天玩英文版最终幻想复习英语的人物,翻着硬皮壳中英文简爱勾描释注的女生。
相对于,高一高二时的文恬武嬉,现在的情形就有点兵荒马乱的味道。
日子这样过得平淡而没有滋味,但是却又感觉每天都有大量的东西塞入脑袋里面。
姬景行看着这些高三的学生们,心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