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那就是祖宗保佑了,操盘赌球这种事,对于大明朝廷而言,实在是如同天书。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会持续下去的时候,大明京堂的杂报们,突然都偃旗息鼓了起来,再无人讨论此事,这让万士和都非常奇怪,本来吵的正凶,怎么对方突然就熄火了?
稍微一打听,万士和才知道,因为有一个人回京堂了。
大明都察院都御史巡抚山东、兼兵部尚书、罗旁山瑶民民乱平定者、兖州孔府破家灭门者、嗜杀者凌云翼,已经抵达通州,正在进京面圣的路上,当凌云翼出现的一瞬间,这些京堂的笔杆子们,忽然想起了陛下大婚的前一天,陛下在午门外监刑的场面。
那一天,兖州孔府七百二十人伏诛,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所有人,都立刻冷静了下来。
当凌云翼抵达京师的那一天,京堂的杂报们开始极力的渲染着岁月静好,生怕惹到了这个煞星。
凌云翼,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和张居正是同榜,是张党,同时也是帝党,因为凌云翼办的事儿,张居正已经无法庇佑一二,只能仰赖圣恩了,和他好杀人的威名不同,凌云翼的长相颇为温和,脸上的线条柔和并不凌厉,眼神深渊,宁静包容,偶尔有锐利乍现。
在凌云翼回京之后,反对稽税院扩编、反对告缗令的风力,就像从没有出现一样。
凌云翼回京在吏部交接之后,先前往了全楚会馆,他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遮掩,带了一堆的礼物,来到了全楚会馆门前。
朝堂的风在变,自从陛下任用海瑞反贪之后,大明朝堂风气也为之肃然。
“凌部堂,我家先生说,人过来就是,这些,就留在门外吧。”游七站在门前,不卑不亢的说道。
凌云翼思索了片刻,示意随扈把盖着的两辆车,猛地拉开,车上拉的不是金银珠宝,不是财货,而是一些石头,他笑着说道:“不过是四方奇石罢了。”
张居正喜好奇石,也喜欢在石头上写字刻字,这个小爱好,不是心腹不得而知,而凌云翼也没带值钱的玩意儿,在喜欢的人眼里,这些奇石是无价之宝,在不喜欢,不在意的人眼里,这些奇石,和街边的石头,并没有什么区别。
游七看了两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俯首说道:“还请凌部堂见谅。”
凌云翼端着手,眉头一皱,脸上的温和全部消失,变得凌厉了起来,他眉头紧蹙的问道:“先生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那倒不是。”游七摇头说道:“凌部堂里面请。”
凌云翼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全楚会馆,他刚刚回京,不过几块奇怪的石头,以张居正的性格,他喜欢就收了,根本不会在乎旁人的评价。
凌云翼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疑惑的问道:“全楚会馆的门槛都哪里去了?”
“陛下来了,先生都让人拆了。”游七这进了会馆之后,才告诉了凌云翼府上另外有客人,这个客人就是大明皇帝朱翊钧,没错,又到了朱翊钧固定蹭饭的二十三日,大明皇帝又堂而皇之的到全楚会馆蹭饭来了。
“原来如此。”凌云翼这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其实凌云翼想错了,张居正以前不藏着掖着收礼,是为了表明这个送礼的人,是他庇佑的人,谁敢擅动,要掂量下他张居正的反应,现在朝堂变得清明了许多,张居正不必这样做了,并不是皇帝在府中,所以不方便。
游七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凌云翼是一个很有政治天赋的人,在京逗留数日,就明白了其中的根本原因,不必解释。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凌云翼入门之后,五拜三叩首行大礼觐见。
“爱卿免礼,免礼。”朱翊钧笑容满面的说道:“凌部堂一回京,这京城的风都小了几分,刚才朕还跟先生说到了京中的风力舆论之事,爱卿坐下说话。”
朱翊钧这是
“臣愚钝。”凌云翼并不清楚最近京师的风力,他也不知道陛下究竟说的哪些事儿。
张居正便细细解释了一番,尤其是这些幺蛾子事儿,和西土城迁徙富户之间千丝万缕之间的关联,大明迁徙富户充实京畿,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地方作威作福,那么必然要承担相应的代价,他们在京师必然兴风作浪。
万士和很能打,并没有落于下风,而且正在稳定的占领舆论的高地。
万士和本人的论点,其实非常可靠,稽税和告缗不应该被定性为聚敛兴利,这个定性本身就是问题。
朝廷收税,天经地义,万士和与那些摇唇鼓舌之人,打的根本就不是一个赛道。
根据矛盾说的定义,朝廷拥有各种公权,比如说击退来犯的敌寇、比如调节各个阶级的矛盾、比如维系大明海疆安全、比如保证海贸畅通、比如保证相对公平等等,而要履行这些义务,就必然要拥有对应的权利,而税收作为朝廷最重要的调节工具,是朝廷利用政治权力进行社会财富分配的重要手段。
在矛盾说这个赛道上,贱儒们真的不是万士和的对手。
因为只要谈论矛盾说,必然绕不开矛盾说的根本,知行合一致良知,矛盾相继释万理。
矛盾说是一门实践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