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有先见之明了,不愧是黎市长。
抽出这三两分钟给她打个电话,就能给她的生活带来这么多不便。
这么想来,陈闻也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听力没有任何问题,人实在健康得很。
成年男女,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实在太容易擦枪走火。
许馥心里很快作出决定。
等陈闻也出差回来,就和他委婉说说,让他搬走好了。
嗯,就这样吧。
她塞一口粥,觉得自己实在太听话,也太伟大了。
又觉得今天的粥好像不太甜了。
-
陈闻也将梁生父子送回南通,又在南通的工厂呆了几天。
和工厂员工同吃同住,摸清并处理张彬学细密复杂如树根脉络的关系网,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办到的事情。
他这次只能先来立个威。
陈臻之前和他谈过,他也表示了,等F1比赛结束,他拿到车手世界冠军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管理企业,希望大伯给他时间。
但如今人正在国内,总不好撒手不管,再把这些腌臜事情推脱出去。
尤其是梁语,梁生的儿子,那个小屁孩——
竟然冲他龇牙咧嘴,然后在本子上给他写,“不要仗着能听到声音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把他陈闻也当什么人?
他大笔一挥,写,“不会。”
陈闻也之前没怎么来过工厂,他也以此为契机,去进行了认真的学习调研。
从车底盘、车门装配、动力网架到淋雨试验,陈闻也把各种生产线跑了一个遍,期间还要开会,还要与各车间负责人谈话,了解人员配备、安全生产教育培训等等琐碎之事。
还想在许馥休息的那个周六到家。
时间实在太紧张,不够睡觉。
偶尔进入的浅眠里,梦境全部都是她。
每天都在轰隆作响的工厂里泡着,等周六下午陈闻也坐上了回家的车时,整整一路上,耳里都仍留着阵阵余响。
他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家里的鲜花枯萎了吗?
许馥按时吃饭了吗?
他说他今天回来,许馥会在家等他吗?
-
陈闻也站在家门口,把手机拿出来,先打开了个前置摄像头。
这两天范子明一直跟着他,总说他看起来吓人——怎么吓人了,是变丑了么?
最近好像都没怎么在意自己的外貌,在工厂里泡了几天,不会看起来很糟糕吧?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好深吸一口气,忐忑地打开了门。
果然,家里空无一人。
难得休假一天,出去放松也是很好的,她应该多活动活动。
今天阳光充足,许馥把客厅的窗户打开了一些通风,桌上的鲜花隐隐有些开败的趋势,陈闻也重新更换了,花瓶下面没有给他留下的便笺纸。
他洗了个澡出来,猛地从极其忙碌的状态中突然松弛下来,一时竟不知道干什么好。
陈闻也在沙发上坐下来。
哦,对。要把公司的事情抓起来了……这几天也没有去车队,凌祺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地催着,他也该去露个面才是。
家里没人,和工厂对比,这里的世界显得实在是太安静了。
安静得有些可怕,让耳鸣声叫嚣得更厉害了。
他打开了电视。
异形沙发大而柔软,是米黄色的暖色调。许馥喜欢在沙发上窝着,选的沙发除了坐位以外,躺位格外大,是云朵的不规则形状,足足能躺下几个人。
她会在沙发上放一堆各式各样可爱的卡通抱枕,人就懒懒地窝在那里,被一切的柔软包裹着。
沙发上有着许馥的气息。
陈闻也觉得今天好像格外冷,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沉重得出奇。尽管已经洗了澡,但工厂的声音和味道好像都还留在他脑海,让他很反胃。
只有闻到那熟悉的淡香可以让他好受一点——
她什么时候回家?
陈闻也很想念她。
许馥呢,也会想念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