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了你,他的声音突破了已经被你拉起的帷幕,实际上,那道声音突破了某种更加虚幻的东西,径直击中了你,使你抓紧了手边的栏杆。
“你可以从那儿下来,来到讲台中。”佩图拉博提醒了你,他听起来诚恳,但他话语的洪流险些把你冲走。
你僵硬地瞪着他,而后是他背后的天鹰,天鹰双目灼灼,凝视着你。
你再次被鼓了一把劲,背脊挺了起来。你走入通道,在一路上不停地想着你究竟要说什么,直到你再次迈进光亮中,正对你信任了百余年的人。
你曾愿意为你的信任付出一切,但你的信任全部基于佩图拉博是帝皇忠嗣的假设。
就在佩图拉博打算推翻帝国真理的那一刻,或许更早,或许在他阻止你毁灭英特雷克斯,叱骂你毁灭科尔基斯的时候,或许在宿敌刃失窃,荷鲁斯遇刺的那一刻,信任的根基就荡然无存。
“佩图拉博,”你朗声说,“我反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反对你们对帝皇智慧浅薄的污蔑,这是对人类帝国的公开侮辱。”
佩图拉博冷静地看着你,就像在评估一块多杂质的钢铁,估算着如何重新锻造你这块不合他心意的废铁,使得你重新变成可造之材。
在那套光鲜亮丽的着装下,在天鹰的目视下,钢铁之主宰一瞬间变得冷酷而致命,以难以预测的眼神注视你,与满载荣誉的帝国天鹰格格不入。
你发觉自己并不为自己的挺身而出感到骄傲,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重压下被手掌挤压握住,使你无法呼吸。
就算你战胜了佩图拉博,你也不会为之感到喜悦,相反地,你会泪流满面,你的心会说不要如此,不管真与假你都不想与你的兄弟决裂,不管怎样你都拒绝相信你必须反对那张表现出沉思的面容。
但是天鹰对你说,它对你无言地开口,使得你心领神会了,使得你受到训斥和警告,使得你重新找回你的理性。
天鹰说:你当忠于信仰。
于是你开口,压抑住你心中的哀泣,怀真言者啊,你必须在所有人面前大声宣告,就像无人搭理的街头先知。
“我支持帝国真理。”你说。
周围的骚动渐渐扩大,无数张忧心忡忡的脸看着你,但没有人阻拦你。要么他们唯恐暴露自己对帝国的不忠诚,要么他们还遵守着教徒表面上的礼节,允许一个真正的信者发出对他们的亵渎行为表达反对的声音。你为此有一点点吃惊,在这儿并非所有道德都荡然无存。
“我同样支持帝国真理,”佩图拉博回答他,“但我们需要修正它,使得它在新时代延续。”
“不。”你说,“帝国真理是帝皇所默示的,对于教导、责备、纠正和在义中的训练有益。你不能擅自修改其中的文本。”
你开口的时候,感受到自己平静得出奇,就像你只是一个空洞的载体,是神皇圣经文的单纯传达者。你对此感到满足,毕竟在兄弟的辩论中没有荣耀可言。
佩图拉博微微眯起眼睛,他所隐藏的惊讶和失望无疑是表演给你的骗局,用最小的代价将你诱入他的阵营,利用你的动摇和怜悯无意中走入了向下堕落的道路。这本质上是他不完全的骄傲,因为只有虚假的骄傲才会将胆怯转化为残忍,将心虚转化为恶毒,以便将霸权施加在他的同伴身上。
“第一要紧的,该知道经上所有的预言没有可随私意解说的,因为预言乃是人记叙祂的话。”你继续说,帝国真理是祂的启示,不是人类或天使的创造。你不明白为什么在场所有人都认为它可以修改。
“我向一切听见这书的作见证:若有人在这书上加添什么,这书上的灾祸必加在他身上;若有人从这书上删去什么,帝皇必从这书上所写的生命树和圣城删去他的份。”你说,“你号召你的兄弟们去篡改祂的经义,佩图拉博,你在毁坏它。”
你停顿了一下,为了向你的其他兄弟说明,便继续解释:“你可以重新研究和诠释它,用来回应现下的问题。你可以用已有的教义去讨论并解决你认为欠缺的正义,和不能理解的真理深意。但你不可修改帝国真理,佩图拉博。”
“你认为我是擅自这样做的吗?”佩图拉博问,独自坐在应当是帝皇所在的位子上。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质问,盯着佩图拉博的脸孔,“为什么你要破坏帝国真理,在其中增添删改,添加你自己的印记?”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经过了帝皇的许可,奥瑞利安。”
“经过了帝皇的许可?那帝皇在哪儿呢?”
“在泰拉——”
“帝皇怎么会把决定祂经义的权力单独交给你,战帅佩图拉博?”你摇了摇头,怒视那张依然不动声色的脸,“我看不见你的证据,看不见你所行之事的凭证,也无法忍受你们对祂的误解和贬低。我将返回泰拉,佩图拉博,我要将此事亲自告知帝皇。”
“将你的请求和禁军通报,奥瑞利安,”佩图拉博说,“如果你能向帝皇求证我正说出谎言,抑或是我无端贬低你的信仰,那么我当然会服从帝皇的最高指示。”
“太晚了,”你摇头,双边的手掌都开始发疼,“兄弟们!我们已经在不知帝皇态度情况下,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