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此战事大捷、举国欢庆之日,我有幸受到邀请,为第九军团最近取得胜利的一场未曾得到传扬的伟大战役,补足它应有的光辉记录。是的,邀请——圣血天使邀我前往梅尔基奥,而非以调令传召我。我为此满心光荣。”——《圣吉列斯:血中之翼》
【计时:-81212】
拉多隆审视着阿密特的猩红战甲,辨认出对方肩甲上出现的全新裂痕,还有断了半根枪管的爆弹枪。
数小时前,与拿非利人的最后一场对战在纳西尔·阿密特的身上留下痕迹,但最明显的区别依然出现在他的面部——他的瞳孔明亮地紧缩着,炽热的呼吸中流淌着野性的喘息,在鲜红旗帜下战斗带来的兴奋,令第五连如此心满意足。
“很高兴看到你没有私自饮血。”拉多隆走上前,和阿密特短暂地拥抱。
当年,他们与基因之父重逢后,阿密特在加拉斯帕战役后的首轮军团内部职位调动中,因为过往食用俘虏的罪行而受到处分。
处分本身仍在其次,但原体的责备至关重要。尽管这不能改变这名战士的嗜血本性,但他至少学会了在许多时候保持收敛。
代价是,他的连队必须盯紧连长,以免整个连的血酒配额在不知不觉间快速消耗。
“拿非利人的血没有饮用价值,”阿密特回答,视线越过血迹干涸的欧石楠荒原。“另外,天使教导我们,必须学会克制。”
“但我仍然希望,第八军团最近能抽出时间给我们送一批补给。”拉多隆说,顺着阿密特的眼神看去。
在那里,拿非利的异形祷告塔正在圣血天使监督着,由曾被拿非利人统治的人类完成拆除工作。在更多的地方,异形的死尸正在被统一处理,等待随后的焚烧。
就在那片荒原上,他们的基因原体亲自参战,羽翼如电光,金甲化作天降的雷霆,在异形的防线之内迅猛地穿刺回旋。
圣吉列斯的战斗足以将任何追随者转变为战意昂扬的战士,就连同样在场的影月苍狼兵线,也深深受到圣吉列斯的鼓舞,化作巨型剪刀般的利器,将拿非利绞碎在汇聚的珠白浪潮之间。
拉多隆颔首,注意到阿密特开始朝着他来时的方向行走,他立刻确定这名连长有话要对他说。血之首席默契地跟上,和阿密特一同走向一座拿非利的神殿。
“记得奥苏然吗?”阿密特说,语气克制。
“哦,曾经的军团长,”拉多隆点头,“在五十年前离开了我们。”
“真正的奥苏然走得更早,他依靠食尸鬼去食用他的肉,以求记忆的重获新生。”
“但他最后一次死亡时,你们允许他真正离去。圣杯扩区的黯影黄昏之战,我听说第五连未能带回他的血肉。”拉多隆说。
“圣杯扩区”这一名词激起了他一份隐藏的回忆。这一危险重重的帝国边境区域,在名义上由第八军团首次发现并进行开拓,但拉多隆曾与阿兹卡隆一同侍立原体左右,并有幸得知了扩区被发现的起因。
情报并非出自康拉德·科兹的占卜,也不是他子嗣中任何一人产生的预兆。
不,那源自圣吉列斯的一个预言之梦——厄运的幻象潜伏在世界的边际,并伴随着光辉的扩张而扩张。血水、蝇虫、畜疫、疮疤、异形、黑暗……在圣杯扩区的方向,黑色的火焰残酷而恶毒地(toxic)舔舐着星炬之光的边缘。
夜鬼血侯在沉默中认同了令圣吉列斯忧心忡忡的梦境,并一如既往地主动扮演那个拥有预言灵能,且足够我行我素的角色。
事实上,促成他如此选择的主要因素,并非他与圣吉列斯无形的友谊,而主要是康拉德·科兹的个人骄傲。
神殿的阴影投射在拉多隆头顶,蜿蜒的灰色石板路上嵌套着一扇又一扇的金属拱门,昏暗阴影在拱门之后阴冷地涌动。
异形鲜血的酸臭味在圣血天使敏感的嗅觉中蔓延,他注意到拿非利人的鲜血和碎肉散落在小径的几乎所有角落,即使第五连的作风向来狂暴而冷酷,但这依然给了拉多隆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时,我们带回了奥苏然。”阿密特突然开口,嘶哑的声音绕着拱门的廊柱缓缓飘散。“他活着回到了我们之中。”
“我没有听说那件事。”
“在官方记载中,他死于一次等离子的大规模轰炸。但实际上,原体亲手处决了他。”阿密特说,眼珠转动,直直盯着拉多隆。“你应该能够感受到,在那场黯影黄昏之战中,某种潜伏在我们血脉深处的……复苏。”
拉多隆压低眉毛,没有回答。而在神殿深处,一声压抑的吼叫短促地发出,悚然地回荡在暗影深处,又勉强地被压抑,化作痛苦的喘息。
——
“梅尔基奥之战,由圣血天使发起,并与影月苍狼一同完成收尾,旨在剿灭于帝国边疆扰乱帝国统治的拿非利异形。这一异形的命名源自古泰拉的神话传言,有帝国学者声称,拿非利即愚昧神话中恶魔与人类女子的巨人后代,诞生源自恶魔对人类的污染,以期推迟弥赛亚的到来。”
【计时:-174376】
最后一场战争开始于远程的对垒,人类帝国密集的炮火与异形武器的尖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