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都是胸膛一挺,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们在狄青率军前往河湟前,便已开始盘算在西夏成为大宋国土后,如何经营建设了。
紧接着。
两府三司的几个老头便侃侃而谈起来。
如何在西夏设立路州府,如何让蕃人管理党项人,又如何令汉官监督蕃人。
如何为西夏之民定田税、商税,如何改变他们的商贸结构、民间风气。
如何让他们学习大宋的文化习俗,如何扶贫除恶,安排他们的医疗、教育。
……
众相公们,吐沫横飞,各抒己见,根本就停不下来。
论打天下,相公们可能不如狄青和苏良,但论治天下,他们的成熟经验完全碾压狄青、苏良、王安石等人。
这场会议,足足持续到了晚上。
苏良一共说了三句话,然后不停地点头。
……
又一日,辽国。
一处行宫的大厅内。
暂代朝政的辽国太子耶律洪基坐于正上方,面色阴沉。
他知晓了大宋发行国债的消息,也听到了大宋已灭西夏朝廷的消息。
而在其下方坐着三个中年人。
左边为首者,身材微微胖,乃是当下辽国的南府宰相萧惟信。
左边次席,身穿甚是魁梧,乃是当下辽国的枢密使耶律良。
右边为首者,身材清瘦,乃是当下辽国的北府宰相姚景行。
这三人,都是耶律洪基刚刚提拔上来的。
当下的辽国,皇帝耶律宗真在深宫养病,耶律洪基已经是实际上的辽国统治者了。
北府宰相姚景行乃是汉人,但却是耶律洪基的老师,对其甚是忠诚,且主意颇多。
耶律洪基道:“宋人的计策还真多,竟然又发明了‘国债’这种玩意,他们这样敛天下之财,一方面是为了发展西北和刚占领的西夏民生,另一方面应该就是保障有充足的军费,来对付我们。西夏已亡,我们危矣啊!”
“自大宋变法以来,我们和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一步跟不上,真是步步都跟不上啊!”
耶律洪基面露无奈。
这时,南府宰相萧惟信道:“陛下,宋人发行国债之策,实乃良计,我们可学之,减轻国库负担。”
耶律洪基微微皱眉。
北府宰相姚景行站起身,摇头道:“我们学宋,如东施效颦。”
“大宋发行国债获得成功的前提是朝廷得到了民间巨商的信任,且他们朝廷年税收过亿,商贸繁荣,朝廷能给商人的补贴甚多。”
“我们若学着做,不强制,恐怕连百万贯都凑不齐,还会引得一片谩骂。若强制执行,我朝当下民生凋敝,恐怕会引得内乱更加严重啊!”
枢密使耶律良瞪眼道:“姚相,你这是在涨南人气势,而灭我大辽之国威!”
姚景行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而是看向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想了想,道:“姚相所言,非常正确。我们不能再盲目学宋了,我们必须走出自己的道。”
“宋之所以能灭夏,核心原因不在于狄青多智、宋军英勇,而在于西夏国库无钱,西夏兵的铠甲、武器、粮草皆远不如宋兵。”
“当下,我们要避免被大宋灭掉,不是发展民生商贸,而是凑够一笔钱,使得我们的军队更加强大。”
“只要能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只要能打败宋人,宋的所有财富都是我们的。”
“我想了许久,准备吃大户,尽敛民间之钱。”
“吃大户?”
萧惟信和耶律良对这个充满汉人风格的俗语并不了解,但姚景行却有些明白了。
耶律洪基接着说道:“接下来,我要你们将大辽境内私产超过三万贯者整理出一个名单,然后为他们罗织罪名,抄家,将钱财充于国库。”
“当然,要做的隐蔽一些,面子上必须过得去,即使是一些契丹贵族,该抄家,也要抄家!”
萧惟信一愣,表情有些慌张,连忙拱手道:“陛下,此举易引起民间混乱,商贸下行,甚至官逼民反啊!”
“顾不上那么多了!当下,建造一支庆大的军队才是我们的一切,若不能打败宋军,我们便一无所有,打败了宋军,宋人的商贸全是我们的,民若敢反,我们便强势镇压,反一个,杀一个!”耶律洪基面色严肃地说道。
顿时,三人同时拱手。
他们视耶律洪基为主,自然不会反驳他的主张。
……
八月初三,午后。
垂拱殿内。
赵祯、两府三司的相公、台谏、学士院、开封府等衙门的主官齐聚。
一个个都皱着眉头,表情郁闷。
其中,三司使王尧臣耸拉着脑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和半个月前的欢喜相比,俨然就不是一个人。
苏良也皱起了眉头。
就在一刻钟前。
王尧臣来报,历经半个月,地方购买国债的额度,还不足两千万贯。
他预计,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预计最多能募得六千万贯,距离八千万贯的总额度还要差两千万贯。
虽然五千万贯已足,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