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苏良与东瀛特使清源有德在鸿胪寺前的论辩与赌约便传向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
百姓们甚是亢奋,纷纷赞同苏良的这种处理方式。
苏良之所以深受大宋百姓喜欢与尊崇。
才华最多占三成。
七成都来源于他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
身为文官,不但德才兼备,而且武力充沛,做事大刀阔斧,任何时候都没怂过。
这才是大宋士大夫官员应有的风骨与血性。
……
在文彦博与苏良向赵祯汇报后。
赵祯当即点头。
命苏良率三千禁军前往海上。
清源有德在鸿胪寺前当着各国使臣向大宋发难,目的就是想将此事闹大,进而毁掉大宋在东瀛岛近三年来的布局。
大宋岂能让其如愿!
苏良有自信坐实清源有德纯属诬告之事,令其自裁,令东瀛国主亲自向大宋致歉。
另外,也能借此事震慑周边。
让那些想打大宋歪主意的国家或部落不敢轻易得罪大宋。
……
入夜,天冷地滑。
昨日未曾融化的雪全都结成了冰。
东瀛特使清源有德与辽国特使萧开世、高丽特使王有诚悄悄地聚在一座茶馆的包间内。
“二位,大宋是咱们共同的敌人,此次能不能让大宋名声扫地,全仰仗二位了!”清源有德朝着对面的萧开世和王有诚郑重拱手。
萧开世眉头皱起。
“大宋是咱们共同的敌人不假,但能不能让其名声扫地,仰仗的不是我们两个,而是你手中的证据!”
“清源特使,此番出海,你可能找到证明曹护是受大宋朝廷指使的铁证?”
“那巨贼曹护伪装成商人,有护卫上千、大船几十艘、窝点十几处,出海之后,并未与大宋官员有交集,但我查到他是开封府禁军士兵,又是苏良的护卫头目,还与曹国舅曹佾有商贸来往,这还不能证明吗?”
“证明个屁!”萧开世爆了粗口。
“人家苏良已称曹护是退伍老兵又经商,早就没了兵的身份。至于曹佾,他也早就不是官身,曹护即使拿着硫磺、白银、黄金等与曹佾做生意,也无法证明与大宋朝廷有关!”
萧开世又问道:“你不是还称曹护在海上恃强凌弱、滥杀无辜,致多名东瀛商人身死吗?应该留有活口吧!,有人证也行。”
清源有德无奈一笑。
“曹护确实杀了许多我东瀛的商人,但……但……但这些都是黑商,他们在海上属于通缉犯,暗中为我朝朝廷做事,用他们来作证,只能证明曹护剿灭了一群海盗,甚至还会牵扯出我朝一些贵族与他们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合作,做不得证!”
听到此话,萧开世瞪眼看向清源有德。
“怪不得……怪不得苏良如此笃定,敢与你赌,你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全凭一张嘴在瞎喊啊!”
“既不能证明曹护与大宋朝廷的关系,又不能证明曹护在海上滥杀无辜,这……这……这不就是诬陷吗?”
“即使曹护真是大宋朝廷的人,没有证据,就无从谈起。要不,你今晚就自裁吧,咱们也都免得跑一趟了!”
萧开世没想到清源有德竟然如此不靠谱,一丝证据都没有,就想毁掉大宋礼仪之邦的盛名。
简直是痴心妄想!
清源有德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萧开世,你此话说的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我东瀛若被大宋攻占,那东瀛岛立即就会成为大宋攻击你辽国的跳板,到时伱们南面、东面同时受敌,能敌得过大宋吗?”
清源有德又看向高丽特使王有诚。
“王特使,若宋人控制了我东瀛商贸,进而占领了我东瀛岛,那下一个灭亡的必然是高丽。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们就不懂吗?”
王有诚甚是气恼地说道:“现在不是唇亡齿寒,是你硬着头皮要跳河,还非要拽上我们,而不是我们三个落在河里,要一起协力上岸求生,你明白不明白?”
“我二人若强力挺你,但又没有足够的证据,事情一旦败露,我们可能也要致歉,甚至要自裁,这对我们没有任何益处!”
一旁的萧开世补充道:“你以为苏良拉着我们两個判对错,我们就有权决定谁对谁错吗?根本不可能。他聪明着呢,怎能不知我们三国会站在一起!”
“待咱们到了海上,他找来曹护问询一番,而你若找不来证据证人,那就是诬告,而我们两个就是证明你诬告大宋的证人!”
“咱们三个的命全在苏良的手里攥着呢!”
清源有德苦着脸,他没想到苏良的反击竟会如此猛烈,更没想到一下子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可惜,当下已经没有回头路。
“那……那……我真就是死路一条了?”
一旁的王有诚认可地点了点头。
随即,屋内变得安静下来。
萧开世想了想,道:“清源特使,你若想活,也并非不可能,不过要付出一些代价。”
“萧兄,您快讲,快讲,只要能活命,什么代价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