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寿酒,将其缓缓倒在两只瓷碗中。
他先是倒在灵柩前一碗,然后端起另一碗,一饮而尽。
“景明啊!是为兄不对,为兄没有及时来看望你,为兄知道,你在自缢前,一定是绝望了,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对朝堂绝望了,是为兄的错啊……”
欧阳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放心去吧!我不会让你的两个孩子受任何委屈的,另外,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弃弹劾夏竦,只要我还能拿得动笔,就不会停止写夏竦之错……”
……
就在欧阳修在灵柩前伤心欲绝地哭诉之时。
曹护一脸兴奋地从后门入苏宅,来到苏良面前。
苏良看曹护的脸色,便知有好消息传来,不由得问道:“可……可是找到真凶了?”
“杀手苟二爷被擒,并供出了幕后真凶,是……是馆阁待制马奉朝。”
“是他?”苏良有些意外。
这个马奉朝,正是前几日与欧阳修干仗的其中一名馆阁老臣。
当时,他只是个配角,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曹护接着说道:“因官员百日考成法,你断了他擢升直学士的机会。此外新法还使得他丢了田地、店铺,损失了多个进项。他怀恨在心,一开始只是想着传谣言,使得你贬谪外放,后来祁三郎要加钱,他便一怒之下,雇凶杀人,随后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当下,马奉朝已被关押在开封府……”
苏良点了点头,又问道:“是如何找到杀手苟二爷的?”
“夏枢相的人给出的线索,包学士还专门去感谢了夏枢相,然后夏枢相不断解释他不是幕后主使。”
苏良长呼一口气:“还好赌对了,夏枢相果然厉害,我定要备一份厚礼去感谢他!”
“哈哈……”曹护忍不住笑了。
夏竦若知这一切都是苏良的“假死计”,只为坑他,估计要被气死。
就在这时。
吉叔慌里慌张地走过来,道:“官人,不好了,不好了!”
“欧阳学士喝多了,悲伤过度,非要拉开你的灵柩,今晚欲与你同柩而眠,开封府的衙役都快拉不住了!”
苏良的心中涌出一抹感动。
欧阳修指着夏竦的鼻子称要弹劾夏竦到死,要写文章骂夏竦一辈子的事情,苏良是知晓的。
当朝,无脑力挺苏良想法的,便是欧阳修。
再加上后者也被冤枉过,故而情绪过激,甚是悲愤。
当即,苏良就奔向了前厅。
一眼便看到了两只手已经扒上棺材的欧阳修,醉酒后,他力气甚大,四五个衙役都有些拦不住他。
衙役看到苏良出现,都吓了一跳,他们并不清楚苏良未亡。
“我没有死!将这些玩意都撤了吧!”
唐介和唐宛眉都长呼一口气,演悲伤实在是太累了。
衙役们愣了好一会儿后,开始撤灵堂。
此时的欧阳修已完全醉了。
他看到苏良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景明,走,咱们再饮数杯。”
苏良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照着一旁的曹护道:“先将欧阳学士送回家吧,当下我解释,他也听不明白。”
“好。”曹护点了点头。
……
翌日一大早。
祁三郎身死案的卷宗,便被送到了禁中与两府。
各项证据证明——
景明社成员的谣言、苏良之妻与祁三郎有染,民间小报大肆传播,皆是馆阁待制马奉朝所谋划。
祁三郎更是他雇凶杀之,与苏良、夏竦皆无干系。
与此同时。
苏良也开始呈递认错奏疏,至禁中、两府三司、御史台、大理寺、开封府……
并在自家门前也贴出了认错书。
苏良在认错书中称:自己被栽赃陷害后,难以自救,故而以假死之策栽赃诬陷夏枢相,使得夏枢相为自证清白,全力寻找证据。
此事,苏良做得毕竟不是特别光明磊落。
故而他在认错书中,态度极为诚恳,有一大半文字都是在夸赞夏竦。
……
枢密院内。
当夏竦看到开封府呈递来的案宗时,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虽然他命属下提供线索被开封府发现,但包拯并不相信他是幕后真凶。
“苏景明,老夫也算让你沉冤得雪了,你若地下有知,应该足以欣慰了,真是可惜了,以你之才,若是与老夫联手,怎会英年早逝!”
当即,夏竦又哼起了小曲。
就在这时。
一名枢密院的属官快步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书,朝着夏竦道:“夏枢相,苏良没死,苏良没死!”
夏竦瞪了对方一眼。
“少胡言,开封府都断言他没有了气息,今日都头七了,还能复活不成?”
那属官将手中文书递给了夏竦。
文书内容。
正是苏良亲笔写给夏竦的致歉信。
当夏竦看完致歉信的内容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木然了许久后,才缓缓走在后面的椅子前,坐了下去。
“他……他以假死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