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我的确思考了很久。以前虽然对你有些好感,但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承担起照顾你的责任,毕竟,你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我是聋人,正常人、和我在一起,压力很大。你不冲动,是尊重、保护我。”
“没你说的这么伟大,大概律师做久了,开始一段感情前我总习惯于将所有的利弊摆出来,衡量清楚,不做没有准备的辩护。直到刚才听你说你去相亲了,接我电话的还是个陌生的男人,我才意识到,如果我今天不过来找你,大概会遗憾一辈子。”
说着,他自我打趣道,“虽是失败的结局,但我心里反而轻松点了,就像解决了一桩悬案。”
林知言浅浅一笑:“隋、驴师,偶尔败诉,不算坏事。”
“律师,四声,音调要往下降。”
隋闻一本正经地纠正她。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原本略显尴尬的气氛也瞬间活络起来。
隋闻发动汽车,说:“虽然我这个‘朋友’升级失败,但花是无辜的,林小姐拿回去摆着也好看,别浪费了。”
林知言点头,含着笑说:“好。”
林知言抱着那捧发光的花束出了电梯,往左拐去。
花束太大,遮挡视线,林知言冷不丁踢到一只类似纸箱的东西,低头一看,自家房门口摆着一只精美的礼物盒。
知道她地址的朋友不多,林知言先按密码锁开了门,将花束摆在电视柜上,然后折回门口,半蹲着拆开礼物盒的绸带。
里头是一家高级私人烘焙店做的生日蛋糕,用保温材料和冰袋小心地包裹着,透明的蛋糕罩上别着一只信封。
打开一看,信封里头是一张A大研究所发来的烫金志愿者嘉奖证书,一张生日贺卡。
虽然没署名,林知言大概能猜到是谁送来的,毕竟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收到这样的礼物了。
她将证书和蛋糕摆在一起,选好角度拍了张照,发给拾一。
林知言:【谢谢拾一姐寄来的证书和蛋糕,很好看!】
那边久久没有回复,林知言便又打开隋闻的微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平安到家。
过了许久,两条信息接连震动,几乎同时送达。
拾一:【生日快乐。】
隋闻:【刚车子出了点意外,没看到你的消息。到家了就好,早点休息。】
林知言忙问:【发生什么了?你人没事吧?】
隋闻:【有辆车突然逆行,我车子受了点擦伤,正报警处理。人没事,不用担心。】
……
山城,心理咨询所。
客人来得很突然,像是临时起意似的,又像是从什么很远的地方回来,顺道来这里小坐。一如既往地强势,冷傲,近乎蛮不讲理的敏锐。
年轻的男人靠在沙发中,穿着一件漆黑的美式冲锋衣,休闲裤,短靴,黑色的鸭舌帽搁在膝头,未经发胶打理的头发略显凌乱,一副刚从杀手界卧底归来的冷酷模样。
季婉猜到他心情不佳。
虽然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压已然低了几度,慢慢摩挲的拇指和食指,也彰显他此刻心境的焦躁。
托黎既白的福,季婉现在对这种小动作的心理解读已臻化境——
忘了说,黎既白是她家男人,一个让她头疼到苦攻心理学的自闭症天文物理学家。
但眼前这个客人,可比黎既白要难搞得多,也危险得多。
和他一比,她家小白简直单纯得像是天使。
“今天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呢?”
客人思考时喜欢绝对的安静,一点声响都能让他流露出想刀人的冰冷眼神,季婉便识趣地没有播放安神的舒缓音乐。
她的视线扫过男人的冲锋衣立领处,脖子连着耳后的位置有一道明显的红痕,像是谁一气之下抓挠出来的。
季婉福至心灵,瞬间明白了他的焦躁从何而来。
“你去见她了?”
倨傲的沉默。
“现在可能不是个好时机,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依旧沉默。
“你需要放松。”
“……”
“……还是不愿接受药物辅助吗?”
回答她的,是男人无情离去的关门声。
……
五月初,林知言收到了一封极有份量的邀请函。
七月底,某地商会将在京城举办一场慈善拍卖晚会,邀请了一众商业大佬和各界名流。
去年林知言因《想说的花》备受社会关注,这本以“呼吁社会各界关注残障弱势群体”为主题的原创画集正好契合此次拍卖的主题,故而主办方想请她登台,拿出两幅原画稿来参与拍卖,所筹得的善款将尽数捐给国内残障福利机构。
林知言有些犹豫。
一方面,对方邀请她参会是对她创作的莫大肯定,她也真的挺想为助残事业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但另一方面,出席宴会意味着她的真实身份会尽数曝光在镜头前,笔名和真人的界线消失,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也问过主办方,能不能只贡献作品,真人不露面。
可惜,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这种重量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