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佐助就出现在我的摊位前,他来的时候还未热闹起来,只有他一个人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站着,开口就是指责,“喂,谁让你多管闲事了,昨天。”
“哦,昨天没打招呼就多管闲事真是抱歉。”我没在意他的无礼,诚恳的问道“那今天要我多管闲事吗?”
“你——”他神色严厉道,“找死吗?”
“那倒不至于。”我盛了一份刚做好的丸子,“就算是报答你和鼬君的特别关照吧。”
他闻言神色更加晦暗不明,咬牙切齿了半天,“别提,那个名字。”
“哦。”我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番茄口味的吗?”
他愣了一下,好像我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而后他又冷笑了一声,“你不知道……”
他的声音太小,我没听清,于是重新问了一遍,“番茄的对吧?”
这会儿放学的人多了起来,陆陆续续的围上来,但奇怪的是在佐助身旁竟形成了一个真空圈,就仿佛那一日的鸣人一般。在所有人隐晦暧昧的视线里佐助低下了头,仿佛在克制着情绪,就在他又抬起头的时候我将打包好的丸子递到他手里,“好了,请慢用。”
他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纸盒,最终接过去转身要走,我又叫住了他,“一百元整,谢谢。”
他脚步一顿,转身把一枚硬币扔进我摊位上的空盒子里,然后脚步飞快的离开了。在他离开后,四周沉默的人才重新围过来,如同往常一般点起了单,我一边忙碌着一边分神去看佐助,却发现他早已走远。收回视线,我很快略过了这件事,只是希望他别再浪费粮食就好,虽然也不值什么钱就是了。
这一日回家的路上,我在桥上又看到了佐助,如昨天一般孤身坐在河边。我站着看了一会儿,想起昨天那个男人眼中无声的警告,摇了摇头正打算迈步继续回家,那边的少年却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存在,转头将目光精准的落在了我的身上。被他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想要离开的心思左摇右摆,最终在那次被带走的痛苦回忆中同情心败下阵来。注意到我决心离开的动作,他收回了视线,明明还是那个姿势,明明都没有在看着我了,气势却仿佛比刚才还要强硬。我走出了几步又停下脚步,最终烦闷的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败给你了”,抬起脚步向他走去。
佐助坐的地方离河很近,我沿着陡坡徒步向下走去,在茂盛的草丛中深一脚浅一脚,几次都差点摔倒。好在费了些功夫,我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他毫无反应的样子有些好笑,却也不点破,挨着离他一人的距离坐了下来,就在他的旁边。我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夏末的风摇曳着蒿草,吹起毛茸茸的花迷了我的眼睛。我伸手去揉却越揉越糟糕,眨巴眨巴就流出了眼泪。
“呵,哭了吗?”耳边传来佐助的声音,带着金属一般清冷的质感,“真是容易啊。”
我一只眼睛还睁不开,只能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看向他,“你也想哭吗?”
“我哭不出来,也不能哭。”
“那——”我语气迟疑了一下,“来份超辣丸子,就能哭出来了。”
他面色不善的回想起了那次经历,估计是被辣得够呛,脸一下子就黑了,“你这家伙,上次怎么想的?”
“哦,手滑,失误了。”
“骗鬼呢!”
“说了又不信,那你还问。”
“嘁,无聊。”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愚蠢。”
说完他对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接上话尾道,“愚蠢,且自不量力。”
啧,也不知道在说谁。我将他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原本要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年幼的少年说着恶毒的话,浑身都长刺一般,仿佛要把所有靠近的人都赶走,然后自己就能放肆在心里哭泣了吧。我不动声色将眼睛里的异物揉出来,眨了眨眼,不用去看也知道通红一片了,索性拽了拽他的短袖,“帮帮我吧,眼睛进东西了,难受。”
他第一时间想甩开我的手,而后又撇了撇嘴,“谁管你。”
“不要这样冷淡,助人为乐,助人为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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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你别突然靠近啊喂!”被我突然的贴近吓了一跳,他后仰了半个身体的位置,语气渐渐不耐起来,“都说了别甩,喂,眼泪甩到我衣服上了。”
最终他收回了要推开我的手,思索片刻用手撑开我的眼睛,仿佛在寻找里面的异物一般,“我什么都没找到。”
“那你吹一下吧。”
“哦。”他轻轻呼吸吹在我眼睛上,想把看不见的异物吹走,然后松开了手问我,“好了吗?”
我晃了晃头,对他竖起大拇指,“好了,真是太感谢你啦,宇智波君。”
听到我的称呼,他整个人又冰冷起来,我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问他,“那……佐助君?”
这次他的神色缓了缓,虽然没说什么好话,但也没再骂我愚蠢之类的话了。坐了一会儿夜幕渐渐降下,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沾的草,问他,“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你去哪儿?”
“我回——”我舌头打了个弯,“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