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旨意宣读完毕之后,所有人的目光,不是先看向林叶,也不是先看向宣旨钦差,而是齐刷刷的看向了拓跋烈。
连林叶都愣在那,一时之间脑海里竟是有些空白。
他当然也想到了玉天子会利用他,可是这种利用,简直是把他和拓跋烈两个人同时架在火上烤了一样。
旨意里就差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这云州官场的崩坏,地方上的腐烂,和北野王有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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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哪怕不是那么聪明的也都感觉到了,陛下这次,是直接把一柄剑顶在了北野王的咽喉处。
“林指挥使。”
就在这时候,北野王拓跋烈轻声提醒道:“该接旨了。”
林叶似乎这才缓过神来,连忙上前,双手将旨意接过来。
“恭喜了林指挥使。”
吏部侍郎杨勤朝把旨意交给林叶后,笑着说了一句。
他看着林叶这一脸惊愕的样子,似乎格外满意,好像他预料之中,林叶就该是如此反应才对。
此时此刻,气氛变得格外不对劲。
林叶没有去看,但他却能感受的到,北野军中那些将军们看向他带着敌意的眼神。
就在不久之前,林叶率军从冬泊回来后,他在北野军的这些将军们心中,都有了个好印象。
可这一转眼,林叶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在场的人全都听的出来,说是什么清剿密谍,稽查吏治,可实际上,就是让林叶仔仔细细去查查,这些事和北野王到底有没有关系。
拓跋烈却一脸平静,甚至还带着笑意。
“恭喜,林指挥使。”
拓跋烈笑道:“本来说好了,杨大人到云州来,我为他接风洗尘,可现在看来,这一顿接风宴,无论如何都要吃你的才是。”
杨勤朝也笑起来:“王爷说的对,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叨扰林指挥使了。”
半个时辰之后,北野王府。
拓跋云溪坐在那看着面前的棋盘,她正在参悟一盘残局。
手下人把陛下的旨意跟她说了一遍,拓跋云溪捏着棋子的手,就在半空停了下来。
“天子心。”
拓跋云溪轻轻说了三个字。
这事,也出乎了她的预料。
小禾看到大小姐这般凝重的表情,连忙说道:“林公子断然不会是那样的人,不可能会害大将军,不可能会害大小姐。”
拓跋云溪看向小禾,小禾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显得激动了些。
片刻后,拓跋云溪噗嗤一声笑了:“你这般着急,是为我着急,为我哥着急,还是为小叶子着急?”
小禾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我只是觉得,林公子不该是那样的人。”
拓跋云溪随手把棋子丢在棋盘上,似乎对这残局已经没有任何欲望了。
“我以为是破一盘残局,哪想到是天子递过来一个新的棋盘,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实则这棋盘上只有两个子。”
拓跋云溪背着手走到窗口,她看着窗外沉思了一会儿。
“怪不得了。”
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昨日才收到小鸭蛋的信,说是陛下旨意,让她父亲到林满亭去。”
小禾也是极聪慧之人,听大小姐自言自语,立刻也反应过来。
大小姐说的小鸭蛋,就是成郡王的女儿谢雅谈,成郡王的封地,本也不在林满亭城。
林满亭城是云州治下的一个县,距离云州大概二百余里,紧挨着的就是林叶出身的无为县。
玉天子将成郡王的封地改到了那个地方,成郡王举家搬迁过来,已在半路。
这个时候,林叶被封为武凌卫指挥使,契兵营转为武凌卫......
向来喜欢一石二鸟,甚至一石多鸟的玉天子,要用林叶来办的就不是拓跋烈一人了,还有玉天子最忌惮的手足兄弟成郡王谢拂兰。
别忘了,拓跋烈和成郡王,还有同窗之谊。
玉天子太自负。
他之前的一石多鸟,利用了谢拂晓谢夜阑父子谋逆的事,换掉了冬泊国君,得了冬泊大片疆域,还清理了云州官场。
现在,他又要故技重施了。
拓跋云溪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的敲着,回想着谢雅谈信里的那些话。
谢雅谈说,陛下此举意欲何为,尚未清晰,所以让她不要来林满亭城,甚至最近就不要相见。
看来成郡王也已猜到了天子的心思,业郡王谢拂晓已经被杀了,现在天子就剩下成郡王这一个兄弟了。
拓跋云溪回头看向小禾:“去看看,林叶给钦差大人接风,定的是什么地方。”
小禾有些担忧的问:“大小姐,你不会是要去吧。”
拓跋云溪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