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意探出枝条,在豆蓉馅、冬菇鲜笋馅和白菜猪肉馅包子上各点一下。
秦离繁放下一块金锭,笑眯眯地让摊主各包二十个,并示意他不用找零。
看在金子的份上,摊主打包的动作都更麻利了:“秦公子,白菜猪肉馅只剩十个。”
云不意大手一挥,秦离繁道:“那就再补十个玉米猪肉馅的。”
包子包好,两串油纸包长条被一草一人各提一串,转身离开。
这时云不意发现,这早点摊的炉火不知拿什么柴烧的,并不呛人,反而有种温吞的异香,像松香,却更散淡。
奇异的是,闻着这股香气,他居然一点儿也不恶心反胃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安心感,就像意识未开之际他就闻到过这种味道,在一个令人安心的境遇下。
然而一脱离香气笼罩范围,反胃感又回来了。
云不意趴在盆沿默默抽搐,有心叫秦离繁回早点摊找摊主拿点柴火,却实在恶心得开不了口。
“阿爹!——阿爹!——”
“阿爹喂!——”
书房里,秦方刚把去年的梅花雪水煎上,便看见自家傻儿子携风带雨地冲了进来,嘴里大呼小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有鬼追他。
秦君子矜持一抬眼,便瞧见傻儿子心爱的灵草蔫巴憔悴地趴在盆边抽动,活像犯了癫痫。
他心内叹口气,挽起衣袖在水盆里净手,巾帕擦干指间水珠的同时,秦离繁恰好抱着盆扑到了他面前。
秦方搁下丝帕,雪堆的手在云不意中间那片叶子——即头顶——上敲了敲:“又怎么了?”
云不意抬头,叶片上细小的纹路不知怎么攒出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我恶心,但是吐不出来……”
“嗯。”秦方点头,指尖捏着他一捻,顿了顿,“是吃了脏东西了。”
“脏东西?”秦离繁一愣,低头看他,“你吃什么了?”
云不意比他还无辜还不解:“我没吃什么啊,就是昨晚上吃了一碟烤羊排两条烤羊腿一大碗羊肉汤和喝了两壶春日酿。”
秦离繁:“……”
秦方:“……”
怎么不膻死你!
“府里的厨子是信得过的人,手艺没问题,也不会对饭菜动手脚。”
秦方拉着儿子坐下,将瓷盆放在桌上,两串包子且放一旁,舀出一勺煮沸了的梅花雪水吹凉,浇在云不意根部。
云不意只感觉一阵暖流细细密密地渗透全身,清冽的梅花香冲上头顶,强势驱散那股盘绕不去的恶心感,使他头脑清明,心旷神怡。
正愉悦间,他听到秦方让人去叫厨子,顿时紧张地支棱脑袋。
“肉是我吃的,跟他无关,你别罚他!”
“谁说要罚他?”秦方好气又好笑,“我是要问他羊肉在哪里买的,既然他做的菜没问题,那问题就只能出在食材身上了。”
云不意这才松了口气,懒散地歪着身子缠绕在秦离繁肩颈上,明明是一棵草,蹭人的样子却活像只爱娇的猫。
可巧秦离繁就吃这套,轻拍他纤细的枝条绿叶,带着安抚意味。
秦方斜眼看他俩,竟看出一点相依为命岁月静好的错觉来。
不一会儿,厨子到了。他大约是被人从灶台前薅过来的,左手锅铲右手葱,迷茫的表情透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
厨子是南方人,又年轻,声音细,张嘴便是一口吴侬软语:“老爷,少爷,叫我来做什么?”
秦方下巴点了点云不意:“喏,这家伙昨夜吃了太多羊肉菜,早上起来难受得够呛。我知道不是你手艺的问题,就想问问做菜用的羊肉是从哪里买的?”
厨子想了想:“府里的食材都是由专人统一采购送进厨房的,羊肉……对了,羊肉不在昨日的采购单子上,是管家回家看孩子时路过集市看见有位大爷在卖处理好的新鲜羊肉,见肉质不错便买了半只。刚好灵草少爷馋了,我便拿出一半做给他吃。”
云不意靠在秦离繁颈间,听到他问:“剩下的羊肉呢?”
“还在厨房。”
闻言,秦方熄了炉子的火,起身道:“那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