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人不是咱们细柳城附近的人吧。”婢女笑问道。
“姑娘怎么看出来的?”叶回生故作惊讶,“我觉得自己盖山官话说的还不错。”
“哈哈,我家老爷娶妾可是大事,方圆百里哪有人不知道呢。”婢女双眼弯弯,像是一对月牙儿,“老爷姓槐,所有人里最俊朗的那个就是,一会儿可不要叫错了。”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的大事,我们总不好白吃白喝,太没礼数了些。”叶回生摘下腰间玉佩,淡青色的双鱼佩触手升温,递到这位婢女面前,“就以此作为贺礼,多少是个心意。”
玉佩不是法宝,但只看品质,同样不是俗物,多少值千百两银子。
婢女接过,望向她们的眼神都好了许多,还带上一些“多少算你们识相”的傲气。
在她看来,是自家老爷名气大,所以才让这人上赶着结交。
不过,不知为何,她瞧这个女修也颇有好感,总让她想起自己的亲妹,便忍不住开口提点道:“我家老爷乃是盖山国亲封的山神土地,交友甚广,宴席间的宾客无一不是大人物,你们二人到了那儿,切记要谨言慎行,不要胡乱说话,免得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她的话全是好心,叶回生领情道:“多些姑娘告知,我们会注意一些的。对了,我那两匹马……”
婢女回答:“不必担心,有人经管着,已经牵到马棚去了。”
眼看快走出回廊,婢女不禁咬了下唇,娇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要不你们还是走……”
话未说尽,她又想到槐老爷的伟力,府上的一举一动如何瞒得过他,这位女修如此貌美,另一位也不遑多让,恐怕早就被槐老爷视为囊中之物了。
她此刻竟然还敢多嘴,难道忘了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她咽下劝说的话,重新笑着接上:“……走快一点吧,过会儿席上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我家槐老爷十分讲究,对菜品的要求也极高呢,厨子换了好几个才满意。”
叶回生仿佛没发现她的神色变化,轻笑着说:“是,那我们就走快点。”
穿过回廊,眼前豁然开朗。
偌大一块空地上面摆满了矮桌,数十位男男女女坐在后面,觥筹交错,还有一队乐人在角落吹吹打打,很是热闹。
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长身玉立,形容俊美,头戴龙鱼冠,手中正端着一枚瓷白酒杯,听到乐处哈哈大笑,神色潇洒。
他手边跪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同样一身红衣,色若春花,面若银盘,正娇娇柔柔地给他夹菜。
那婢女领着两人来到此处,快步和坐在首位的槐老爷耳语了几句,他投来视线,眸光中划过惊艳之色,高声道:“来者是客,还不快快给二位贵客看座。”
话音一落,另有几个容貌精致的女婢从角落妖妖娆娆地走出,很快布置出一处座位,同样在桌上摆满菜肴,与一旁其他客人的别无二致。
“不请自来,实在冒昧,还望槐老爷不要见怪。”叶回生微微笑道。
闻不到满院子的腥膻臭味儿,对表情管理实在有很大帮助。
这种需要和人打交道的场合,池无心向来一言不发,主人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坐在上首的槐老爷眼神幽深,转了转酒杯,柔声道:“仙子客气,快快请坐吧。”
来这里宴饮的宾客,一大半是精怪鬼物,一小半是人类修士。前者目光狂放,毫不遮掩,看向两人的视线贪婪灼热,后者也看,只是相比较下,要克制很多。
这些人里,叶回生还看到了一个熟人,就是之前才芙蓉阁前擦肩而过的,身怀龙气的那群人。
金黄璀璨的龙气虽然不够浓郁,但在一群黑烟缭绕的客人中实在格外显眼,想看不到都不行。
龙气的主人瞧着年岁不大,还未及冠,身旁坐着两个样貌平平的修士,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一个元婴,一个化神,想来是他的护卫。
只有世俗的皇朝才会孕育龙气,这人是一个皇子,不知道他到底是盖山国的皇子,还是大梁国。
桌上的菜大半都是肉食,用足了料,香味扑鼻。
“可以吃。”叶回生低声说,菜到的确是好菜,没毒,风味十足。
池无心才拿起筷子,专心致志地品尝起面前的美食。
叶回生没动筷子,给自己倒了杯酒。
酒是灵酒,度数也高,闻着就辣口,其中蕴藏的灵气给初入修行的修士来尝,恐怕是大有裨益,对她来说,和喝水没什么区别。
但酒的味道是真的不错,这位槐老爷看来也有点儿家当。
离主位较近的几桌人明显和主人家交情更好,说起从前的一些旧事,不着痕迹地夸槐老爷的本事,夸得人开怀大笑。
叶回生是后来人,坐在最远处,旁边是个体格健壮的汉子,一双牛眼,满脸横肉,他身旁的是个细竹竿一样的青年,瘦的不成人形,仿佛是一
个骨头架子上搭了件衣服,稍稍大一点的风都能给他吹跑。
两个人都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一脸横肉的汉子往她这边歪着身子,呵呵笑道:“这位姑娘,仙子,不知姓甚名谁,师从哪门哪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