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出去,足足过了两分钟,都没有回复。
贺云承向来不是耐性好的主,立马拨了电话过去,但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
不耐达到了顶峰,他脸色阴沉下来,重拨,颇有种非要打到对方接电话为止的架势。
钟渝是被枕头边不断震动的手机吵醒的。
在连日的疲倦,以及退烧药里抗组胺成分的加持下,他睡了个好觉,现在都晚上九点了。
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劲,但好在头不疼了,烧似乎也退了。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迷糊地按下接听,嗓音沙哑:“喂?”
终于接电话了,贺云承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钟老师,让你接电话可真难。”
贺云承?
钟渝清醒了。
“没看到消息?”贺云承问。
钟渝才刚醒,还真没看到。他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切换到主屏,微信的绿色标志上挂着红点。点进微信,贺云承的名字挂在最上方,消息来自五分钟前,让他去酒店。
去酒店无非就是做那件事,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说:“我生病了。”
他那声音任谁都能听出来不对,贺云承气消了些:“怎么?”
钟渝:“发烧。”
贺云承挑眉。
他仔细回忆了下,昨晚自己应该做得不过分吧?知道他是第一次,他还克制了些,而且好像也没弄伤他吧?
他还耐下性子来给他做扩丨张了,要知道他以前哪有这种耐心,都是直奔主题。
脑子里又冒出些旖旎画面,贺云承喉结滚动,心情逐渐多云转晴,清了下嗓直白地问:“你洗澡的时候有自己清理吗?”
钟渝顿了顿,不太自在:“嗯。”
贺云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左手手指一下下点着方向盘,唇角勾起悠悠道:“没清理干净的话,是会发烧的。”
钟渝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略微提高了音量:“还有其他事吗?”
他越是正经,贺云承就越想调戏他,话音里满是轻佻:“钟老师,别害羞嘛,不如下次我教……”
嘟嘟嘟……
挂断的忙音传来,贺云承后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反应过来后,恼火直冲天灵盖,气得他拍了下方向盘。
结果正好拍到喇叭,骤起的“滴”声把路过的人吓了一跳,纷纷侧目向他看来。
贺云承抬手把头发往脑后拨,这是第二次了,除了钟渝,还没有人敢这么挂他电话!
正想打回去好好教育,突然车窗被人敲了两下。
贺云承皱眉,不耐烦地扭头:“谁?”
交警的荧光服在夜里格外显眼,对他做了个手势,让他把车窗降下来。
贺云承撇了下嘴角,照做。
交警“唰”地撕下张罚单,弯腰递过来,公事公办言简意赅:“违停,罚款200。”
贺云承伸手去接,交警打量了他一会儿,说:“喝酒了吧?”
“喝了啊。”贺云承承认得很干脆,手臂搭在车窗上,懒洋洋地说:“不是吧阿sir,我这还没开呢,不算酒驾吧?”
“叫代驾了吗?”交警又问。
“嗯。”贺云承扬了扬下颌,“这不来了。”幸好他在酒吧的时候给李岩发了消息……
李岩刚下出租车,看到马路对面的情况,还以为自家老板酒驾被当场逮捕,顿时脑门儿直冒冷汗。生怕那位祖宗惹事喜提银镯子,他赶紧小跑过去,先是道歉:“不好意思啊警官,这是……”
“你是他代驾?”交警问。
代驾?李岩愣了愣,心想我一个生活助理,负责老板的衣食住行,偶尔也当下司机,那勉强算是吧?
“啊,对,我是。”他点头。
贺云承不耐烦地向他招手,“过来开车,走了。”
——-
钟渝第二天有点低烧,除了精神稍微萎靡些,倒也还好。
一百万已经转到舅舅账户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了,除此之外,他现在也帮不了什么。
最后一门考完就放了寒假,离校之前,寝室其他人商量了下,决定一起吃个饭。
钟渝没有意见,虽然他不热衷于社交,和另外两人也不熟,但好歹大家一起同寝半年,不去未免太不合群。
至于吃什么,大家讨论半天,最终选了铜锅涮羊肉。
冬天嘛,就该吃点热乎的,正好也比较符合所有人口味。
菜很快上来,切得薄薄的羊肉涮在咕噜冒泡的热汤里,很快打卷发白,蘸着芝麻酱,嚼进嘴里满是嫩肉的鲜甜,一点膻味都没有。
都是刚成年的大小伙子,还处在发育阶段,胃口相当好,很快就消灭了两大盘羊肉,好在这家店是按人头收费,羊肉随便加。
正是中午饭点,店里坐满了人,有点忙不过来,老板娘亲自来上菜,把一盘酸菜放在他们桌上,笑眯眯地说:“送的,刚腌好,尝尝够不够味儿?”
杜少恒捧场道:“太够了!谢谢老板娘!”
聚餐嘛,主要是联络感情,钟渝和杜少恒同在北方,至于另外两个,张维远老家在大西北,廖聪则是南方人。
大家也算是来自天南海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