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道:“师傅,我让下面的人抓几个库兵,在北镇抚司给他们上上刑。他们有什么猫腻儿咱们都晓得了。”
常歌却摆摆手:“没有证据,不要随便给他们上刑。”
纪纲问:“师傅你是投鼠忌器,忌惮他们是二皇子引荐到户部那边的这有什么咱们锦衣卫最擅长绑票、打闷棍。暗地里绑几个库兵,严刑拷打一番就是了。二皇子是不会知晓的。”
常歌道:“我不是忌惮二皇子。我是想,那些库兵始终都是跟着皇上从北平一路打到应天的功勋老兵。万一咱们抓错了人呢把功勋老兵们拷打一番这样的事儿我做不出来。”
纪纲道:“那师傅你说怎么办”
常歌道:“继续盯梢!如果他们是清白的,那自然好。如果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来!”
又过了两日。
郑和和夏原吉找到了常歌。
夏原吉抱怨道:“都七天了。东莱伯,官银调包案的事,你查出眉目来了嘛”
常歌道:“还在查。查案子要抽丝拨茧,夏老部堂不必心急。”
夏原吉道:“不急就怪了!我急等着返回浙西监督水利工程呢!皇上却下了旨意,让我待官银调包案水落石出,再返回浙西。”
郑和在一旁道:“东莱伯,皇上让我来催促你,抓紧办案。”
常歌有些头疼:“皇上定下期限了嘛”
郑和道:“倒是没定下期限。不过这么大一个案子,自然是越快侦破越好。”
就在此时,纪纲走了进来。
纪纲道:“师傅,狐狸到底是露出尾巴来了!耳目们发现.....”
他忽然看到常歌的值房中站着夏原吉这个外人,他的话戛然而止。
夏原吉是个通宵人情世故的官场老鸟。他识趣的说:“你们锦衣卫的人讨论案情,我不便留在这里,先回户部了。东莱伯,官银调包案的事情就劳烦你多费心吧!抓紧查出真相,谢了。”
说完夏原吉就走了。
纪纲这才
。开口:“郑公公,师傅,耳目们发现了一件怪事。昨日上晌,库兵宋三空着手去了太仓银库。傍晚时分,他下了差,直奔一家银匠铺子。两刻时辰后就走了。咱们的人进得银匠铺子一番盘问。您猜怎么着”
常歌问:“怎么着”
纪纲道:“银匠供认,每个月宋三都会带几块十两重的官银锭子,到他铺子里去熔铸成寻常的银条。”
常歌道:“那银匠难道不知道,私自熔化官银锭子是要吃官司的嘛”
纪纲答道:“银匠说,宋三自称是燕军老兵。那些官银都是他在战场上砍人头换来的赏银。熔铸成银条是为了方便埋在地下传给子孙后代。宋三毕竟是官家人,身上穿着鸳鸯兵袄呢。银匠也就不再多问。”
常歌道:“真是怪了。难道说宋三是在太仓偷了官银,带出来熔铸的不对啊,就太仓那个进出的规矩,他怎么有机会把银子夹带出来呢”
纪纲道:“的确奇怪。”
常歌道:“这样吧。咱们去找管着太仓银库的古部堂......”
常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对纪纲交待了一番。
第二日,太仓银库前。
常歌和纪纲乔装打扮成了顺天府的衙役,站在大门口。
侍郎古朴吩咐道:“今日开银库,把顺天府交上来的五千两公帑入库。胡千户,让第三协第二队的人办这件事吧!”
第三协第二队一共二十个库兵。其中就包括了宋三。
不多时,银子入库。库兵们一个挨一个的走了出来,跨板凳,举手拍掌。
一切似乎按部就班,没有什么异常。
当宋三跨过板凳时,常歌发现了他一个细微的动作,他跨过板凳后,轻轻抖了一下。
常歌还发现,凡是跨过板凳的这些库兵,包括宋三,他们跨过板凳后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奇怪。具体奇怪在哪儿又说不上来。
常歌和纪纲拦住了宋三:“且慢!”
宋三拱手:“二位袍泽,有什么事儿”caset
古朴走了过来
。,说道:“他们可不是你的什么袍泽。这位年长的是朝廷的东莱伯常歌,另一位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宋三惊讶道:“原来是锦衣卫的二位上差。小的失礼了。”
常歌微微一笑:“知道失礼为何不跪下磕头”
宋三一脸为难的表情:“磕头......啊,小人的腿打山东时受过伤,跪不利索。请二位上差看在事出有因,原谅小的失礼。”
常歌没跟宋三再废话,直接命令两个手下:“搜他的身!”
两名手下上前。说是搜身,其实也没什么好搜的。宋三只穿着一条秽裤。两个常歌的手下只摸了摸他的秽裤,便说:“伯爷,并无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