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庸道:“山东的百姓已经苦成这样了。我若不为他们说话,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说完盛庸从腰间拿下两个布袋,解开袋口“哗啦”“哗啦”倒在了桌上。
桌上多了一小堆米,一小堆麦。
米是颗颗洁白的精米。麦是颗颗圆润的好麦。
常歌问:“这是?”
盛庸道:“这两样东西,都是我从城里沐恩粮行买来的。我这段时日也没闲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搞清楚了。朝廷给的粮一运到山东,就被上上下下的官员们狸猫换太子调包了。他们把精米和好麦种,全都拿到了沐恩粮行售卖。把调包的霉米、陈麦发给了百姓。精米都是卖给富户的,老百姓吃不起。但是老百姓要春耕,需要种子粮。沐恩粮行便以八换一、九换一的价,用好麦种换老百姓领到的霉米、陈麦。”
常歌闻言色变:“也就是说,那些该死的官员、奸商,连老百姓好容易领到的那些霉米、陈麦都不放过?”
盛庸点点头:“正是如此。”
常歌问:“这个沐恩粮行是什么来路?”
盛庸道:“沐恩粮行很神秘,我不知道它的来路。只知道他有着通天的本事。”caset
常歌问:“哦?什么通天的本事?”
盛庸答道:“皇上登基的当月,山东归附。济南城里就多了一家沐恩粮行。仅仅两三个月的功夫,他们把粮行分店,开遍了整个山东。几乎每一个县、每一个乡都有他们的分店。”
常歌惊讶道:“山东的县、乡多如牛毛。也就是说,沐恩粮行在几个月间扩张出来几百家分店?”
盛庸点头:“而且遍布全山东。”
常歌道:“恐怕就算沈万三再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盛庸道:“东莱伯,单纯是商人的话,自然不会有这样的通天本事。怕就怕官商勾结,甚至于那沐恩粮行就是官家人的产业。”
常歌是混迹官场近四十年的老油子,自然是一点就透:“明白了。这沐
。恩粮行总该有位名义上的掌柜吧?掌柜的叫什么?”
盛庸摇头:“掌柜的身份神秘,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常歌追问:“那济南的粮行总号在哪里?”
盛庸答道:“在城西芙蓉街。”
常歌道:“盛都司,你先回去。放心,我定然会为山东的老百姓讨个公道。”
盛庸走后,常歌吩咐常世勋:“准备便服。咱们出去一趟。”
二人换上了便服,出得布政使衙门。常世勋压低声音:“爹,有人跟着咱们。”
常歌冷笑一声:“盯梢?这可真是鲁班门前耍大刀。世勋,你往南走,我往北走。甩掉尾巴之后,到城西芙蓉街碰头。”
盯梢是锦衣卫的本职。就凭那几个三脚猫的探子,自然跟不住两位盯梢的祖师爷。
半个时辰后,父子二人在芙蓉街前碰头。
常歌道:“走,咱们进去,做一桩大生意。”
父子二人进得粮行。
店小二迎了上来:“二位客官,买米啊?”
常歌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我们是应天来的客商,来找你们粮行做一笔大生意。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见我。”
一个店面札柜走了出来,他打量着常歌父子二人。
人如果富贵,用眼睛都能瞅出来富贵之气。常歌父子即是如此。
札柜不敢怠慢,问:“二位老爷,准备跟我们粮行做什么大生意?”
常歌根本不拿正眼瞧札柜,只是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说才悠然说道:“你是店面上的扎柜吧?我们来谈的是十几万两银子的大生意。你做不了主,还是喊能做主的来吧。”
扎柜听后连忙道:“二位稍等。我去跟我们掌柜说一声。”
扎柜进得内室,不多时,他走了出来:“二位,随我里面请。”
粮行的后面是一个偌大的院落。札柜领着二人来到了南堂屋内。
南堂屋里坐着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四十来岁中年人,那人身材有些肥胖。
胖子起身一拱手:“在下便是沐恩粮行
。的掌柜,周大福。敢问二位姓名?”
常歌随便编造了一个身份:“我是应天春元米行的大扎柜梁万生。这个是我的跟班。”
春元米行乃是如今应天城内最大的米行。周胖子自然听说过。
周胖子笑道:“原来是梁先生,失敬失敬。请坐。”
常歌坐定后,笑道:“还是在京外做买卖安逸啊!太祖爷定过制度,商人不得着绸缎。你瞧,我一个月光分花红就能分上千两银子,却只能身着布衣。”.caset
周胖子道:“太祖爷的制度,我们沐恩粮行的人也是严格遵循的。只不过嘛,我不仅是掌柜。”
说完周胖子掀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