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帝咽了口吐沫,继续骂道:“朕若不杀朱樉,天理不容!大明以礼仪教化子民,他干的那些事儿却形似禽兽!”
朱标跪地,流着泪苦劝洪武帝:“父皇,您若杀二弟,将会背负上弑子的恶名啊!惶惶史书两千余年,哪有明君弑子的?儿臣求您,只剥夺了二弟的王爵,永远圈禁在宗人府就是。”
洪武帝怒道:“不成!圈禁太便宜他了!宗人府不是畜生窝。”
朱标说的是实话。如果洪武帝杀掉朱樉,史书上一定会落得个弑子的恶名。历朝历代的皇帝,又哪个不想名垂青史?哪个想遗臭万年?不过正在气头上的他,恨不能将朱樉千刀万剐。
朱标痛哭流涕:“父皇,二弟是母后的亲生儿子。您若杀了他,母后泉下有知会伤心欲绝的!”
洪武帝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在奏折中说,那些被朱樉玷污的孕妇、童男童女,尚在秦王府中充任侍女、太监?”
朱标答道:“是,父皇。”
洪武帝捡起摔在地上的朱樉罪状,又命一个太监点燃了一根蜡烛。他走到蜡烛前,将罪状引燃。不多时罪状烧成了灰烬。
洪武帝叮嘱朱标:“朱樉所做之事,绝不能外泄。否则朱明皇族在天下臣民中将毫无威信可言。这样吧,将朱樉无罪开释,让他回西安的秦王府去。”
朱标一愣:“父皇对二弟不做任何惩戒?”
洪武帝道:“你听我说完。朕会下一道旨意,秦王府中的侍女、太监一律不得更换。另外,裁撤秦王府护军。”
朱标一头雾水。他哪里能了解自己的父亲有多么心狠手辣?
洪武帝这样做,是想借土番十八族那些被玷污的孕妇、童男女之手,除掉朱樉!这样一来,他不必担上弑子的恶名。
朱标还以为洪武帝饶过了自己的弟弟:“儿臣带二弟谢父皇天恩!”
洪武帝道:“朕怎么生出了这样一个形似禽兽的儿子!你下晌就去宗人府宣旨,释放朱樉吧。”
史书载,四年之后,洪武二十八年,朱樉被三个妇人下毒毒死。年四十。自然,这些是后话。
说完了朱樉的事,洪武帝问朱标:“孙恪给朕上了一道折子。说你在河南境内遭遇了行刺?”
朱标点点头:“确有其事。”
洪武帝道:“孙恪言之凿凿,说行刺的幕后主使者是棣儿。”
朱标替自己的四弟辩解:“父皇,四弟绝做不出那样的事!这一路上儿臣跟锦衣卫的常歌多次谈论过这件事。儿臣和常歌有相同的观点——这场行刺很可能是栽赃!儿臣已命常歌回京后严查这件事,一定要还四弟一个清白!”
洪武帝最宠爱的儿子是朱标,其次是朱棣。他亦不相信朱棣会干出行刺自己大哥的事。他道:“嗯,常歌查案还是得力的。尽管由他去查便罢。”
说完洪武帝叫进来解缙:“拟旨,命常歌严查太子东归途中遇刺一事。在京各衙门需全力协助。”
如今的锦衣卫已经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用后世的话说没人再鸟常歌这个北镇抚使了。洪武帝考虑到这一层,才下了这样一道旨意。
常府。
常歌回到府邸,便从宋盼儿口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宋盼儿笑道:“世勋上个月给我来了一封信。有一件大喜事!”
常歌问:“什么大喜事?别是纳妾了吧?”
宋盼儿笑道:“常家的男儿都是一根筋。看上了谁,一辈子就是谁。他才不会纳妾呢。告诉你吧,咱们的儿媳江兰有喜啦!”
常歌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直接抱起了宋盼儿:“我要当爷爷了?常家有后了?”
宋盼儿连忙说:“当着下人的面,你这是做什么呢?都是快当爷爷的人了,还如此没正形”
常歌大笑:“全府上下每人发五两银子的红封!”
常歌放下了宋盼儿。宋盼儿坐到椅子上:“凤阳始终不比应天。不如把江兰接回应天养胎?”
常歌摇头:“算了吧!凤阳比应天强一万倍!应天是个虎穴狼窝。不如这样,你明日就启程到凤阳去,照顾咱们儿媳和尚未出生的小孙子。”
知夫莫如妻。宋盼儿从常歌的话音中听出了一丝端倪:“你是不是又接到什么要命的差事了?”
常歌尚未答话,门外边响起通传声:“翰林院学士解缙前来传旨!”
常歌来到院子当中,叩首道:“微臣常歌接旨。”
解缙宣旨:“有上谕,命常歌严查太子东归途中遇刺一事。在京各衙门需全力协助。”
常歌接了旨意,送走解缙回到客厅。
常歌将旨意放在桌上:“瞧,要命的差事来了。”
宋盼儿看了看圣旨,惊讶道:“传言竟然是真的!”
常歌问:“哦?什么传言?”
宋盼儿答道:“太子回京之前一个月,京城官场便纷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