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锦阳郡主香香。自从看上了白面书生吴宗伯,香香这家伙就有事儿没事儿找个由头往徐府跑。
负责看守常歌的亲军都尉府百户拦住了香香。
香香半嘲不讽的说:“我那侄儿什么时候摆起了仪鸾司大使的谱儿,找这么多虾兵蟹将看家护院?”
百户连忙拱手:“郡主,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来给常大使看家护院的。圣上有旨,将他软禁在家严加看管。我们是来看管他的。”
香香惊讶道:“圣上下旨软禁了常歌?为什么?”
百户恭敬的说道:“郡主,小的们只管办差,从不问缘由。”
香香道:“那好,你给我闪开,我进府去问问我那外甥犯了什么事。”
百户有些为难:“郡主,不是小的不给您面子,实在是皇命在身。如果亲友可以随意探望那还叫软禁么?”
香香虽然表面上疯疯癫癫,乖张跋扈,实际上却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她道:“你说我不能探望常歌,那我总能进去看看我那老不死的大哥常四吧?圣上的旨意里没说连他一起软禁吧?”
按照辈分,年近七旬的常四还真算是正直芳华之年的香香的同辈大哥。
百户迟疑道:“这......毛指挥使给我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常府。”
香香大怒道:“毛骧不过是我义姐马皇后的家奴!他的令管得了别人还管得了我嘛?”
说完香香硬要往里闯。百户挡在她的身前。要说香香着实阴损,她飞起自己的金莲,踹在百户的裆下。百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旁边的一众力士见状竟然抽出了刀。
百户暴喝一声:“都给我把刀收起来!在锦阳郡主面前亮兵刃,你们是活腻歪了么?”
说完百户强忍剧痛站起身来。香香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哼着小曲进了常府。
常府客厅,常家叔侄跟宋盼儿正愁眉不展呢。若吴宗伯、郭翀被屈打成招,写下跟宋濂勾结的供状,那这案子很难再翻过来。到时候宋濂完了,吴宗伯、郭翀完了,常歌也完了。
香香走了进来:“大外甥,你犯了什么事了?”
常歌见到香香,心中暗道:救星来了!
宋盼儿在一旁解释:“他能犯什么事,无非是有人看他不顺眼,栽赃于他。”
香香问:“对了,整天在院子里看书的那两个书呆子呢?”
常歌和常四对视了一眼,叔侄二人心灵相通,同时想到了解救吴宗伯、郭翀二人的办法。
常歌道:“我的好姑姑啊!我没本事,没保住你的心上人!吴宗伯和郭翀被毛骧抓走了,关进了亲军都尉府诏狱!”
香香闻言色变:“他们被抓进诏狱了?罪名呢?”
常歌道:“毛骧他们污蔑国子监司业宋濂泄露殿试试题,将题目送给了吴宗伯和郭翀!”
香香气的将桌边的一个茶碗摔在了地上:“胡说八道!那两个书呆子要是有那么大本事拿到了试题,还用得着整日狗一样坐在院子里埋头苦读么?”
常歌煽风点火:“谁说不是呢!毛骧明摆着是要至吴宗伯、郭翀于死地。诏狱之中的酷刑花样繁多。要是毛骧给这俩文弱书生上了刑,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香香有些发急:“你不是仪鸾司的大使么?你倒是去救他们啊!”
常歌苦笑一声:“现而今我连自家府邸都出不去,能救谁呢?”
常四捋着胡须,在一旁跟自己的侄子唱起了双簧戏:“倒是有一个人能救吴宗伯和郭翀。”
香香连忙问;“谁?”
常四开始怂恿香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郡主你!应天城里任何一个人没有旨意擅闯诏狱救人,都会背上意图谋反的罪名。唯独你不会!你是大明的郡主,金枝玉叶,马皇后和圣上宠着你,拿你当亲妹妹。你亲大哥又是当朝国公,征虏大将军、右丞相。别说去诏狱救一个无罪之人,就算你一时兴起把诏狱砸了毛骧又能奈你何?”
香香道:“成!我这就去诏狱救人。”
常四却道:“香香,你先别急。诏狱守卫森严,你单枪匹马过去毛骧不放人怎么办?”
香香道:“这好说,我回趟国公府,带上我大哥的家丁!”
洪武三年,洪武帝下诏天下兵马统归朝廷统辖。像徐达、李文忠这些武将以前家中都豢养有家兵家将。如今都改头换面成了“家丁”。刀枪剑戟也都已经上交给了大都督府兵械库,兵器都换成了齐眉棍。
香香回了魏国公府。徐达在大都督府跟李文忠等人商讨北伐之事不在家。香香大吼一声:“徐旺呢?”
徐家管家徐旺连忙迎了出来:“姑奶奶,什么事儿?”
香香冲冠一怒为书生,大吼道:“姑奶奶看上了个眉清目秀的书生。这书生被人抓了!你赶紧召集家丁,随我去救人!”
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