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卵男双眸熠熠,蓦地精神振奋,咂嘴舔唇道:“放心吧彭老大,小弟绝不给你添麻烦。”
话虽这么说,但当雉卵男趴在两个女弟子脸上痴迷细嗅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阵凄厉尖叫,那声音声嘶力竭,百念皆灰,简直要将耳膜刺碎。
只不过这声音并未维持很久,便像涸辙之鱼一般直挺挺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彭虎青黑色嘴角朝一边提起,轻蔑地瞧着两具娇躯,懒散道:“真是无用!”
又草草扫了一眼正在啃噬血肉的雉卵男,催促道:“赶紧把嘴上的血抹赶紧喽,跟我进殿去,大人唤呐。”
雉卵男意犹未尽,却也不敢得尺进尺,赶忙跟了上去。
今夜注定月缺花残,瘗玉埋香;玉碎珠沉,神灭形消......
......
献殿雕镂精湛,气象威严,本该是光前裕后,遗惠怀德之所,如今却变得飙风凄厉,人人心如危楼,只能挨肩迭背依偎相靠,并足取暖。
殿狭人稠,百派千人鸟集鳞萃一般拥挤于一处,比肩迭踵,少不得磕头碰脑,比及往日奋武扬威竟有些苟且可笑。
且又因枉思佞毒性发作,频频有人椎心泣血,吐肝露胆,几乎人人鸟面鹄形,形同枯槁,无力可支。
堂堂献殿一个庄严正大之所,如今像一口淹荠燎菜的咸菜缸,腥臭熏天,蝇虫乱飞,难以入目。
百派如今瞧上去,呼吸若穷池之鱼,行止似失林之鸟。
计都正以威武独尊的震慑之势,凝视着一窝待宰猪豚,厌弃且鄙夷。
“哼——一群连牛溲马勃都比不及的东西——”
计都用孩童般的身躯说出最最阴狠之词,暗紫色的瞳孔里寒光凛冽,像是要将面前之人吞噬。
“是你——我见过你——!”
这声音来自聿沛馠,他正搀扶着毒发的含光子,痛得五官几乎拧作一团。
聿沛馠此言一出,一座皆惊,不仅百派目瞪神呆,也引起了计都的注意。
身旁立刻有弟子忿忿道:“聿沛馠,都道你恣心纵欲,放浪无羁,没想到你竟然与此等狗彘之人相结识。”
顿有人言接着此话应道:“聿沛馠,你这个脓包如此没有骨气,为了活命竟然攀亲托熟!”
穆遥兲调整呼吸,警醒聿沛馠道:“沛馠,你可莫要胡言,我等刚正不阿,一团正气,怎么可能识得如此阴鸷狠戾之人。”
“可是我......”
聿沛馠身体如同承受凌迟重辟般痛得厉害,无力同旁人置辩,更无力同穆遥兲解释,毕竟在墉城那日穆遥兲并未随揽月一同去过西郊弱水庵。
见百派自相鱼肉,计都“咯咯嗤嗤”发出癫狂大笑。
紫瞳里荡动的火焰更加灼烧炙盛,咄咄逼人,透着一股不可抗拒地魔威。
“你——”计都一手戟指着聿沛馠,尖利的目光在他身上霍霍打转,凶光闪闪,冷笑道:“本大人记得你,看在我们尚存一面之缘,只要你不属?华派门下,本大人便令人留给你一具全尸。”
聿沛馠抗拒着腹中之痛,咬牙啮齿道:“百派在此,你欲赶尽杀绝?!”
“噢——?”计都似乎童心荡漾,有意用一个十一二岁男孩纯净无暇的眼神,佯装无辜地看向聿沛馠,说道:“怎么能活天冤枉了本大人?将你等玩弄于股掌,想要一次性将百派消灭净尽的并非本大人,而是他?华派和栾掌门。真是冤煞本大人了......”
含光子毒噬心骨,强撑道:“你于献殿覆宗灭祀,是乃逆天而行。天理昭然,报应分明,恶必早亡!”
“呵呵呵呵呵呵——————”
计都仰天长笑,精瘦的脸上深嵌着两颗猛禽般的紫瞳,透出狡黠的神气。
“你一个行将就木的棺材瓢子,将尽一生,也参不透这天道轮回吗?休要在此秉持正义之词妄图惩恶劝善!若是天道报应分明,那么为何紫泥海边坟冢垒垒,黄纸翻飞,而??山上物阜百世,绵延鼎盛?”
“你......”栾青山磨牙凿齿,恶狠狠道:“你......你果然是龙鱼后人,龙鱼一族尚未灭门绝户。”
计都魔威的面容上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栾青山,失望吗?”
栾青山四肢发软,撑起一直哆哆嗦嗦的手臂,怒指道:“咳咳......何止是失望,没想到家父竟然遗漏了你这后顾之患。”
“哼,你没想到的可多了——”
计都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知道本大人为何尚留你一条狗命在此叫嚣吗?本大人就是要你看着?华门下之人一个一个被斩杀,一如当年你等对紫泥海所作所为!”
“你——!”
栾青山双目充血,却又束手无策。
掌门尊长里有人一闻此言,捂着胸口,赶忙附和道:“对对对,血债血偿本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