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走到伤兵营,刚刚踏入一步便有一股浓厚的浓厚的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中间还夹杂着其他说不明的臭味,令人作呕。
蓝洛洛强压下胃中的翻腾后才淡定地往里走,只见里面的景象混乱且让人心悸。所有的伤员都聚集在这里,整个伤兵营内充满了痛苦的呻吟和哀嚎。
十几个军医穿梭在伤员之间,只是,蓝洛洛发现他们着重救治的都是那些受伤较轻的士兵,至于重伤人员,蓝洛洛四下看了一圈,则被随意放在角落中。
见蓝洛洛盯着那些重伤的士兵,郭将军将双手捂在脸上,用力揉搓了几下,才沉声说道:“这些人伤得实在是太重,军医能力有限。
这……大家也是迫不得已……”郭将军喉间酸涩的厉害,实在是说不下去。
这些人也都是他的兵,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心中也委实不愿看到这些重伤人员只能痛苦哀嚎着等死。
这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眼睁睁看着他们慢慢疼死或者血流尽而亡,郭将军心中比谁都难受。
可是又能怎么办?
数以千计的伤员,就这十几个军医根本就抢救不过来,只能在伤员中做出选择。救了轻伤的,就意味着只能放弃重伤的。
伤兵营内痛苦的哀嚎声令人绝望……
这就是战争的惨烈与残酷!
“郭将军,这里交给我,这些重伤员或许我有法子能救活。”蓝洛洛说话的语气略有些沉重。
这些拼了性命上阵杀敌的士兵不应该落得个痛苦等死的结局,她有这个能力能保下这些人的性命就不能任由他们等死。
“沈夫人此话当真?这些重伤士兵的性命真的能救活?”因为激动郭将军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就连军医和伤兵都朝这里看了过来。
“我尽力一试,总归他们的情况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说不定我的法子真的能管用。”
蓝洛洛的话让那些重伤员眼中闪过强烈的求生意念,能活着谁愿意等死,况且他们还都很年轻,正值壮年。
不过却是引来几个军医的嗤笑和不满,“无知妇人,治伤救人岂可儿戏。且军营重地岂可有女人行走,简直是胡闹、不知羞耻!”
蓝洛洛看了那几个老军医一眼,明白受时代局限他们才有此谬论,看在他们一心救治士兵的份上,暂且不跟这些人计较。
蓝洛洛没有理会军医的轻视和不满,自顾走到几个重伤人员跟前,说得再好不如用事实打脸来得实在,更让人信服。
只见重伤的士兵们躺在简陋的木床上,血迹斑斑的绷带和破烂的衣衫让人不忍直视。一些士兵的伤口已经感染,发炎的红肿让他们倍受折磨。
受伤的士兵们痛苦地呻吟着,他们的身体或扭曲,或残缺。一个士兵,左腿膝盖以下被砍断,鲜血淋漓。
面部因为极大的痛苦而变得扭曲,眼睁睁地看着血液不断往外流,口中还在不断地低语:“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此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士兵,脸色苍白如雪,嘴唇更是白得血色全无,他的腹部被刀砍了一道大口子,肠子都裸露在外面。
小士兵看着蓝洛洛艰难的开口,“你……能救我吗?我不怕疼……”
蓝洛洛看着郭将军,“将军,命人将这几个重伤员抬到一个干净、无人的帐篷,这里人多且空气不流通,对他们的伤口恢复不利。
还有,命人将这些伤员按照受伤的轻重程度,将人抬到不同的营帐,轻伤重伤的士兵要区分开来……”
蓝洛洛一一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如今她人微言轻,这话由她说肯定不会有人执行,倒不如让郭将军这个最大的官员去做,能省不少事。
很快伤员按照蓝洛洛的要求全都重新安置好,就连那些中了蛊毒的士兵也单独放在一处。
其中一个老军医摸着山羊胡子的手抖了抖,这小妇人年纪不大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人都没见她治好一个,却对着将军一通命令。
将军也是,竟也真的听这个小妇人的话,真真是胡闹。他就不信这口出狂言的小妇人还能将那肠子都流到腹外的士兵能救活。
若是真能活命,他就剃须明志拜这小妇人为师!
“我需要一个帮手,不知哪位军医能帮我?”想要让人信服,就要让这些军医亲眼看着她是如何救人的。
同时也是为了将处理重伤的法子教给这些军医,以希望将来有更多的将士能保住性命,少受一些伤痛的折磨。
“老夫去帮你,”山羊胡老军医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倒要亲眼看看这小妇人有何高超的医术和过人之处。
其他军医不赞同地看着山羊胡军医,本来人手就不够,他怎么能跟着一起胡闹?不过碍于郭将军在,并没人敢说出来而已。
沈澈见蓝洛洛要救人,便对郭将军说道:“将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详谈。”听沈澈这样说,郭将军便带着人去议事厅。
蓝洛洛也带着山羊胡老军医去重伤员所在的营帐,“老大夫,可有麻沸散?”
那些重伤士兵需要缝合,有的伤口太严重,不将人麻醉过去她怕影响自己动手的速度。
“并无。”老军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