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候着的下人听到动静都跑进来一探究竟。
就见在他们眼里小丑般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将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顿。
青砖地面霎时塌陷出一个坑,裂纹向四周辐射开来。
这力道,换成人还不成一个对穿立马命丧当场?
所有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大气也不敢出,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四个被打的婆子甚至觉得大小姐刚刚对她们手下留情了!
蓝洛洛松开手,那棍子就那么直愣愣地立着,半白半黑的脸上邪魅一笑:“祖母对洛洛的表现还满意吗?可惜洛洛学艺不精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将祖母的人推倒了。”
胡氏的胳膊被那婆子给砸断了,疼得脸上的肉都扭曲了。听了蓝洛洛的话也不顾上哀嚎了,尖着嗓子喊了起来:“你个小贱人,你那是没控制好力道吗?你那是差点都把人打死!来人啊,快去请老爷!”
韩氏使劲捶打了一下胸口,呼出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个孽障,当初你生下来就该将你溺死在尿桶里。”
“可惜当时祖母没有把握住机会。如今再想拿捏我可是晚了。祸害活千年,祖母您可要好好保重啊,明日洛洛会给您一份大礼的!”
蓝洛洛又扭头看向胡氏,“还有你胡姨娘,别以为我娘的死跟你没有关系。现在我回来了,一定要给我娘报仇,拿回属于我娘的东西。”
蓝洛洛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弯弯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黑眸却是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
对上蓝洛洛那幽深的目光,胡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那目光像是处在暴怒边缘且饥饿很久的猛兽一般,随时都能扑过来将她撕碎拆骨入腹。胡氏顿时全身紧绷头发发麻,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仿若多看一眼便会和死神肩并肩。
登时想到这死丫头出生就被送走了能知道什么,现在是死无对证,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姐姐当初可是难产又大出血死的,与我无关。当初我只是一个人微言轻身份低下的姨娘,姐姐是正室夫人身边丫鬟婆子无数,怎会给我机会害姐姐。”
刚刚胡氏眼底闪过的慌乱即便是转瞬即逝也被蓝洛洛看在了眼里。本来她就是随口一说诈一下她而已,没想到竟然还真的与她脱不了干系!
蓝洛洛一步步走向胡氏,步伐轻盈没有一丝声音。胡氏却觉得那每一步都像尖刀般刺在她的心尖上。
蓝洛洛走到胡氏面前,倏地弯腰,鼻尖几乎怼到胡氏的脸上,“呵呵,但愿姨娘说的是真话。真相我自会去查。到时候但愿姨娘还能这般镇定!”
胡氏的强装镇定在蓝洛洛蓦然地凑近变得土崩瓦解。胳膊的疼痛加上内心的恐惧害怕,一时间呼吸变得急促脸色煞白如纸,冷汗直流。
蓝洛洛起身又看向韩氏,脸上绽放出一个鲜花般明媚的笑容,“祖母,距离明日还有些时辰,记得清点一番我娘的嫁妆。洛洛可是要带着娘的嫁妆出嫁的!”
随即又将还呆愣趴在地上的冯嬷嬷扶了起来,一把扯开麻绳扔到一边,“祖母,看你身体似有不适,洛洛就带嬷嬷回了。祖母,善意地提醒你一下,明日若是嫁妆不齐,洛洛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对伯府不利的事情哦!”
直到蓝洛洛主仆二人出了院子,屋内屋外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孽障,孽障。她就是个专门来克我的扫把星,跟她那个短命娘一样让人生厌。她怎么不去死!”
韩氏眼神阴戾地盯着院子,抓起桌上的茶壶奋力扔向屋外,随即又瘫坐在椅子上,双手耷拉在扶手之上。
胡氏抱着胳膊蹲坐在地上,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死丫头刚刚提到她娘的嫁妆,那可都是她们这一房的。
断不能吃到了嘴里再吐出来!
“娘,这个臭丫头简直太嚣张了,一点没将您放在眼里。还有她刚刚说的什么意思?是要咱们将她娘的嫁妆交出去吗?您当初可是说了那些都是留给玉儿馨儿的。”
胡氏一脸担忧地望着婆婆,真怕这死老太婆一时惧怕答应了那死丫头。
“哼,想要嫁妆除非我老婆子闭上眼,否则休想!”
韩氏转头看向蓝玉儿蓝馨儿,“你们两个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祖母回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两个人都打不过一个野丫头,如今还将我这乐寿院搞得鸡飞狗跳!
白白教养了你们这么多年,除了会攀比打扮告黑状还会什么?真是两个废物!”
蓝玉儿蓝馨儿低着头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挪到韩氏身边。
她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啊!
骂她们没本事,那四个比她们强壮三倍的婆子不也被打得如死狗一般吗?
乐寿院的事被蓝洛洛抛到了脑后,现在她正被冯嬷嬷激动地崇拜着。
冯嬷嬷是原主娘的陪嫁丫鬟,为人忠心又善良。原主娘临死将原主托付给冯嬷嬷照顾。这十六年来冯嬷嬷将原主当做亲女儿般疼爱照顾,二人情同母女。
“小姐,刚刚真是让老奴开了眼了。看着那四个婆子哀嚎老奴就觉得痛快,该!”冯嬷嬷一脸畅快之意,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