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也齐齐都对她行礼。 “阁老请快起,诸位大人请起。” 余清窈虚扶了下,张阁老便直起了身。 不等他再开口,余清窈就落落大方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殿下了,还请阁老同诸位大人在此处稍等片刻。” 余清窈也不敢发话让他们去前殿候着,万一秦王今日不想见他们,那她就是越俎代庖了,所以也只能让他们先在这里稍等。 接应的事一向是由秦王身边的福吉、福安来做的。 张阁老不动声色打量了下余清窈,发觉她身上好似了很大的变化。 和第一次在閬园见她时大为不同,说话的时候不再扭捏心虚,面对这么多人也不会胆怯害怕,就好像整个人突然有了许多底气一般。 如此才是堂堂王妃的样子。 “多谢王妃。”张阁老再次拱手。 余清窈本来打算立刻就走,不过忽然想到了姚令红就多问了一句:“不知姚夫人近日可还安好?” 张阁老想起那次自己派儿媳来閬园送书,却给秦王如数退了回来,本以为会被秦王妃不喜,不想余清窈还记着她。 “多谢王妃记挂。”张阁老想了想,才道:“姚氏一切都好。” 说实在的他对儿子院里的事不太关注,因为张老夫人过度溺爱孙辈,导致他的儿子从小就不争气,加之天资不高,实乃朽木不可雕,他就选了一位有才华的儿媳,想着多少能激励一下他。 谁曾想激励没有,反而让儿子越发浑浑噩噩。 余清窈没有具体时间的参照,所以也记不太清上一世‘金屋案’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总感觉不太远了,因而看见张阁老的时候,她又想起姚令红的结局,分外不安。 可她总不能对着张阁老直说你儿子就是个混账东西,辜负了你儿媳,还让她想不开自寻短见吧? 她只能道:“我与姚夫人虽只见了一面,但一见如故,十分敬佩她的才学,只是上一回见她心事重重,或许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如若可以,能请阁老代为问候一声么?” 张阁老微愣。 姚氏能遇到什么难题,想来也只会和他那个混账儿子有关,若是连秦王妃这样只见一面都能看出来的事,想来是有些严重了。 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多说,只拱手道,“老臣回去后定会关注一二,多谢王妃提醒。” 余清窈已尽能尽之力,带着知蓝便离开了。 春桃传个消息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没过多久福安就迎了出来,引着众人到前殿去。 “殿下一会就来,诸位大人里面请坐。” 余清窈绕回正院的时候就见李策已经换了一身雾竹色的宽袖圆领袍,正从清凉殿的台阶往下走,见到她时,弯起唇笑道:“正好,你也一起来吧。” “我?”余清窈虽然疑惑,可在他温润的目光下还是提快了脚步,与他汇至一块,仰起小脸就问:“阁老带着诸位大人一定是有要紧事情与殿下商议,臣妾在一旁不好吧。“ 这与之前教十皇子不同,张阁老神色凝重,想必事关紧要,肯定不会乐意看见她一介女流还在一旁窃听。 “从前我还小的时候,父皇也是命我在边上旁听。只要听得多了,你现在觉得复杂难懂的事情也变得简单。”李策先是解释自己的用意,而后又道:“我从来不觉得让女子关在后院就是一件好事,相反因为无知而擅动,误国误事者众,你既有心想要学,就不应错过这些机会,你觉得呢?” 余清窈觉得李策说很有道理,就点点头。 “那臣妾去。” 李策带着她从正院这边的殿门进去,饶是余清窈鼓足了勇气,这会看见这么多张脸齐齐看过来,也觉得心里忐忑,光张阁老的眼神都快把她看了一个对穿。 “殿下?” “阁老之前不是说王妃还需要学习,我最近正好在教她,所以就叫她一起过来听了。”李策不等张阁老把话彻底说出口,就先挡了回去。 李策坐在背靠着屏风的八仙椅上,另外七个大臣分别坐在两侧的,余清窈也不敢在太显眼的地方,福吉就给她搬来了一张绣凳让她坐在李策左后方,并且拉过来了一张矮屏风,给她挡挡视线。 一般宫中女眷是不会出来见人的,这是令双方都不自在的事情。 唯有李策面色如常,仿佛觉得这样做并无不妥。 等余清窈那边都安顿好了,他才转过脸对下面的人开口:“有什么事说吧。” 几位大臣虽犹豫,但是还是捧着写好的奏章,陆续开了口。 还能见到秦王殿下的机会不多,他们还要抢着开口,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多了。 他们先是问了一些难以抉择的小事,李策也没有吝啬自己的回答,一一答了。 就如之前福吉对十皇子所言,即便他没有在东宫,却依然关注着朝廷的大事动向,所以才能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处理起来。 余清窈默默听了一阵,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事。 譬如从前朝堂上大致分为三个政党:太子党、后党、楚王党。 太子党以张阁老为主,余薇白虽然与太子订过亲,可余伯贤其实一直以来都属于后党,只是如今后党式微,他便隐隐有向楚王投诚的趋势。 至于太子党和后党竟是分开的,余清窈心里暗暗吃惊,不动声色瞅了眼李策。 他与陈皇后的关系好像从来就不好,所以皇后那边的后党势力实际上是支持着齐王。 如今齐王去了齐州,远离金陵,更意味着失去了竞争皇位的机会,后党失了唯一的砝码,如今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余伯贤与楚王走得近,这就让这些原太子党的人有了危机感。 他们担心的事在于一旦余伯贤正式搭上楚王,为了献忠,定然是要替楚王来清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