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正仰着脸而李策俯下头, 两人的距离虽近,却没有近到引起余清窈的警惕。 余清窈宕机了好几秒。 脑子一时半会都转不过弯来,慢慢在分解李策的话。 ——【都】是真的? 不单单指手表, 还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 余清窈就像是齿轮卡壳了的钟表, 彻底停摆了。 “别担心。”李策望着她震惊的小脸, 眉眼都弯了起来,没有再逗她,而是安慰她道:“我能处理好。” 听见他宽慰自己的话语, 余清窈眼睛终于缓缓眨了几下,才从呆怔里回过神。 视线里的李策惬意从容, 暖光从他身后倾泻而出, 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余清窈的视线往上。 哪怕在背光处, 也能看见他温润的眸子含笑。 李策可真淡定啊。 就好像从不会让自己彻底陷于慌张混乱,即便遇到突发事件也能很快调整自己的状态, 平静地寻找解决的方案。 余清窈曾在网上看过有人说,拥有一位有松弛感的伴侣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们并不会因为突发事件或者别人的一些失误而焦虑烦躁, 争执斥责, 反而会耐心温柔地安慰, 积极主动地提供帮助。 强大而自在, 优雅而从容。 在李策的身上,余清窈就感受到了这样的松弛感。 也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心里的那些焦虑就好像被春风吹化的积雪, 通通消融不见了。 “那就好,我刚刚还担心会影响到你。”余清窈拿回自己的手机, 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那我就不打扰……” “嗯。”李策站直了身, 重心往一侧落,身子靠向旁边的门框,投在余清窈脸上的阴影挪开,主卧玄关顶部射光的灯照进她的眼睛。 余清窈瞥见了一抹熟悉的颜色。 那是一幅画,挂在正对门的地方,顶部有一个暖色偏光射灯,光环聚在画的上半部分,往下呈现出一个钝三角形的散光,将画面的浓烈色彩烘托而出。 这是美术馆很常见陈列展示作品的设置。 “那副画……”她刚准备要走的脚,马上就钉在了原地。 “画?”李策抬头回眸,顺着余清窈的目光,望向墙上的画,像是后知后觉才慢慢回道:“这幅啊……是从你们院买的。” 余清窈认识自己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作品,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买走她画的人会是李策。 而且他从没有向自己提起过,她的画就是被他买走的。 余清窈因为惊讶而微张开唇,那双本来就偏圆的杏眼又睁圆了两分,就好像一只吃惊的兔子,隐隐有两只支棱起来的兔耳朵立在她头顶上。 突然间,她又联想到在别墅里的几张压在相框里的小卡片。 他不会无缘无故拥有她的小画卡,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买下她的画作。 甚至,他可能也不是无缘无故和她签下协议结婚书…… 总不会是另有图谋吧? 余清窈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脚步不禁往后退了半步,好像这区区半步就能让她在面临无法预估的危险时逃出生天一般。 余清窈又梳理了一遍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除了一些太早的已经模糊了外,从初中到大学期间她确定自己没有因为意外而失忆过,要不然她肯定不会忘记李策这样出众的人。 “……我们,以前认识吗?”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选择直接向李策开口问。 李策望着她,思忖了须臾,坦白道:“认识。” 余清窈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随后又拧着眉头苦恼起来。 自己怎么不记得他们认识。 李策转身朝房间走进去,温声道:“想叙旧么?” 余清窈握紧自己手机,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可是身子比她的心诚实,早就迈开脚步跟随李策进了去。 像只好奇的傻狍子,想要一探究竟。 李策把她带到水吧台。 这个足有五十平的主卧里被分为几大部分,玄关右边进去是主卧的床,前面还有米白色的一字沙发和木色支架的巨屏电视组成的休息区,休息区的左边靠着墙设有个小水吧。 李策从转盘上取下一个玻璃杯递给她,让余清窈自己在即热饮水机里装水。 余清窈给自己接了半杯冰水,安心喝了口。 这个时候哪管什么养生之道,她只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晚餐的那杯酒的后劲应当不至于能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