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崖的顶端,只剩下了肖燃一个人的身影。
几个黑衣人看着肖燃手握空枪缓缓走到近前,双手于身侧举起呈投降状态,但几把手枪还是枪口竖起直指着他。
肖燃在离对方大概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直接问:“交易还作数么?”
那头目再一次鼓起掌来一边道:“你向我充分展示了警察办事的果敢和利落。但是,很遗憾,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说话,从来都不算数。”
肖燃无奈地耸了耸肩,表面看似轻松无所谓,实则心下之弦已经快要崩断。
然而命悬一线的斗智斗勇中,肖燃用他反应极快的思维迅速权衡,做出结论后说:“对于敢在警察眼皮底下干净利落地谋杀毒贩丁昆这样的亡命之徒,又在神门山挟持一名特警突击队员的各位,我的看法是你们说话不算数再正常不过了。”
头目道:“那你的人说话算数了么?他们会赶来救你么?他们不会。”
肖燃轻咳一声:“那作为求生欲极强的我来说,能跟你做个交易么?”
头目突然来了兴致:“说说看?”
肖燃道:“阿龙是你的手下么?你可以试着用通信设备问问他。”
空气短暂地凝滞了一瞬,头目默不作声,似是在自己脑海中辨别肖然所说的话中的真伪,末了他还是将口袋里的一部无线电话交给了一旁的Athena。
Athena走到一旁警惕地环顾一下四周,这才将无线电拨通,当对方接起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怔了一半晌。
随即她走回到头目的身边,将无线电递到了他的手里。
头目将听筒凑近耳朵时表情和反应跟Athena差不多,但并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态度,他的举手投足间永远这么优雅和从容,仿佛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做紧张,给人一种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即便现在身前摆了一颗炸弹,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算炸弹爆炸了他也会先把事情做完,不知到是对死亡的无知还是对危险的麻木。
可肖燃知道,任何表情在实实在在的利益权衡下,再天衣无缝,也会有破绽,而这就是唯一的机会,于是他不等那头目与无限电话另一头的人有所交流,就先占据了主动权:“不用听了,很明显是事实就是你手下最得力的马仔,现在在我的马仔手中,如果我能安全待到我的人来救我,我就放了阿龙,怎么样?”
四周突然安静的可怕,肖燃一想便是这个电话奏效了,在对方的思维中有了利弊的相互转化。
头目依然拿着无线电,尽管对面不是阿龙的声音,而是传出夏子墨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什么鬼?谁是你的马仔?”
他也不管对方究竟能听见什么,于是道:“要是我不接受这个交易呢?”
肖燃哂然一笑,将劝告与威胁综合得恰到好处:“其实你无非就是想得到那一包出现在越野赛道交易之中的STAR。但现在陆杨已经消失,虽然不知道他会将毒品藏在哪里,但即便是被发现了,证据也只会指向他这个死无对证的直接交易者。若说还有一个原因,可能就是你想看到我亲自杀了陆杨吧,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但终究是我打出了那一颗子弹,你如愿以偿的成就了我这个立功者,那么你还有什么必要来将我杀了呢?”
说着肖燃将手揣回了裤兜,给人一种胸有成竹毫不慌张的假象:“第一,你不能保证你的马仔阿龙在面对警方的手段之下能一个字都不说,你也没办法让他永远说不出话来;第二,我死了,警方就会发现除了交易双方之外还有你们这个截胡的第三方在,那便是倾尽所有力量也会倾巢出动围捕你们,所以你应该也不想看着对你忠心耿耿的手下某一天带着警方将你绳之以法吧,你信任他吗?”
头目默默挂掉电话,将它递给了Athena,一转头却又意犹未尽道:“虽然你说得对我来说很有诱惑,但是,我是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人。有些时候,我宁愿将事情弄的特别复杂,再在后悔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别重蹈覆辙,而你正好为我以后的后悔提供了很好的实例。”
肖燃听后心中一凛,这变态一样的神经病软硬不吃,还不受正常的威胁,越对他狠戾他越来事,难道真的对陆杨有夺妻之恨?还迁怒到自己身上来了?
偏偏这恼火异常的想法还不能写在脸上,肖燃表情冷若冰霜,心中却是羊驼奔腾,第一次有这么难搞的谈判对象,而人质还是自己,再转念一想,与其再次跟他讲逻辑道理,不如直接威胁来的干脆,千钧一发之际也只能赌一赌了。
肖燃叹了口气,似是语重心长教育了一个小屁孩,结果小屁孩没有听进去一般的失望和发怒前的沉默。
此时肖燃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俨然是小时候他妈叫耐心地教他做数学题,说了一百遍后他依旧重蹈覆辙,于是他妈端庄贤淑地叹了口气,然后暴躁地拿出了鸡毛掸子,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惊人气场让肖燃彻底理解了为什么大人们口中会时不时提一句女人真可怕。
于是,肖燃学着他妈的样子,淡定地叹了口气之后,于口袋中迅速抽出了那方才还拿在手中的警用手枪。
随着套筒被拨动的上膛声,肖燃的枪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