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原本抓着她温暖柔软的手突然变得冰冷僵硬了起来。
她担忧的看着秋楚言,安抚道:“楚言,你别害怕,如今袁家没落,想必袁明哲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他不是已经死在钦州了吗?为何会突然死而复生?”
“兴许死在钦州的只是袁明哲的替死鬼罢了,而他则从服刑之地一路辗转逃回了京城。”
傅凛绪咬咬牙,不安道:“既然他回来了,必定会对楚言不利。十一弟,十一弟妹,这几日能否先让楚言暂住翎王府?”
傅玄麟没有一点迟疑,立马道:“自然可以,翎王府守卫森严,五嫂的安危自是不必担忧。”
有了这一重保障,秋楚言惶恐不安的心也渐渐得到了安抚。
湛星澜心疼的抚摸着秋楚言的肩膀,好好一个姑娘,居然被一个人渣吓成这样。
【看来这个袁明哲若是不死,楚言恐怕这一辈子都难以安宁。】
不过,想让袁明哲死的人,也不止湛星澜一个。
袁府柴房——
“阿娘,您这是要干什么呀!快把刀放下!”
袁书翊压低了声音,双手死死抓着王莺儿举着劈柴斧子的手。
而今袁家没落了,他们孤儿寡母也只能在京中平民闹区寻个小宅子安置下来。
这周围邻里街坊挨得近,院子也都不算大,谁家打个喷嚏都听得像放炮仗似的。
袁书翊自然不敢大声吵嚷,生怕旁人听见了这打打杀杀的动静。
王莺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低吼道:
“你个不孝子,放手!”
“阿娘,他到底是儿的大哥,如今父亲没了,我们就只有大哥一个亲人了呀。”
“这么个丧门星,你居然还当他是大哥?要不是因为那个孽障,你父亲何至于去做那为子报仇的糊涂事?现在可好,你父亲丧了命,袁家也不似从前风光,就连你都被害得贬了职!”
“父亲甘愿为给大哥报仇而死,说明父亲心里是在意大哥的。如今大哥死而复生,许是父亲在天上庇佑啊。阿娘,就当是为了父亲,留他一命吧。”
袁书翊苦苦相劝,就差给王莺儿跪下来了。
“阿娘,大哥之所以变得暴虐偏激,也有您和父亲的责任啊。您要是杀了大哥,可就再没弥补的机会了。父亲已经遭了报应,难道阿娘也想不得善终吗?”
王莺儿听到这儿,立马松开斧子甩手就给了袁书翊一记脆响的巴掌。
“竖子!你就是这么诅咒你亲娘的吗?”
“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你居然这样帮着一个祸害!”
袁书翊摇摇头,解释道:“阿娘,儿岂敢诅咒您,只是……”
王莺儿压低了声音,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了袁书翊的胳膊。
“私藏逃犯是什么罪名,你这朝廷命官应该比我一个深闺妇人要更加清楚吧。只要我们趁着没人发现他,赶紧了结了他,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我们袁家已经被那个孽障害得够惨的了,你也不想因为他毁了你的前程和性命吧?”
“阿娘知道你下不去手,你做不了的事,阿娘替你做!”
说罢,王莺儿坚定得举着斧子朝柴房的门走去。
这一次袁书翊没有阻拦,他只是佝偻着身子,满眼惶恐的看着王莺儿。
可就在王莺儿准备推开门的时候,门却自己开了。
王莺儿吓得愣在了原地,高举的斧子也顿在了半空中。
“你……你……”
只见袁明哲阴沉着脸,咬着后槽牙狞视着王莺儿。
“你想杀我?”
“不,大哥,阿娘绝无此意。”
袁书翊上前一把夺过了斧子,将吓得失神的王莺儿顺势挡在了身后。
袁明哲上下打量了一下袁书翊,问道:
“父亲呢?”
王莺儿瞪着眼冷哼了一声,“你还有脸问!你父亲以为你死在了钦州,为了给你报仇,他企图杀了翎王妃娘娘。事迹败露后,他便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袁明哲闻言愣在了原地,目光由凶狠变成了不可思议。
“不可能,他那么讨厌我,怎么会给我报仇?”
“大哥,阿娘说的是真的,父亲为了给你报仇,还事先与我和阿娘断绝了关系。”
袁明哲垂下了眼眸,冷笑了一声。
“我死了才知道疼我,早干嘛去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父亲因你而死,你难道没有一丝丝的感动伤心吗?”
“感动?伤心?”袁明哲跨出了门槛,一步一步走到袁书翊面前,伸出手指戳着袁书翊的肩膀说道,“你从小就在千宠万爱里长大,可我不是。这种迟来的父爱,老子不稀罕。”
袁明哲猛地推开了袁书翊,拖着满身冻疮往外面走去。
袁书翊似是没想到袁明哲居然这么无情,他握着斧子的手越来越紧。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