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星澜平复了一下愤慨的心情,镇定道:
“假设许菊梅有过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从一出生便是兔缺,蔚太府卿和崔夫人知道后便将许菊梅的女儿给活活杀死了。因此许菊梅想了个办法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于是她害死了蔚琇。”
“正因为许菊梅的女儿天生兔缺,所以她才会对蔚琇的尸体说:‘如果我的珍儿也像你一样好看的话,她死的时候或许就不会被草草下葬,连个灵堂都没有摆。’”
“可这样推断,就无法解释许菊梅扬言是蔚琇害死了她的珍儿。所以,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了!”
“许菊梅的女儿珍儿,或许并没有夭折,而是在蔚府所有人的隐瞒之中安然无恙地长大,直到后来不知为何而被蔚琇给害死了。”
傅玄麟颔首应和道:“为夫也赞同澜儿所言,澜儿的推断与我们现在所知道的线索基本相差无几,可想要拿到证据,还需要去天峤山走一趟。”
蔚琇之死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傅霆轩在得知傅玄麟和湛星澜一同去了蔚府之后,也去了一趟蔚府。
可他也只是循例去看了看停放蔚琇尸体的屋子,连蔚琇的尸体都不曾亲眼看到。
走完了过场,傅霆轩便回到了东宫。
他这两日几乎都与柯婉宁待在一起。
性情大变后的柯婉宁处处都与湛星澜相似。
而这些相似之处,已经足以让傅霆轩为之留恋了。
敖瑾跟在傅霆轩的身后,道:“殿下,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很好,现在只需要静静地等着傅玄麟往陷阱里跳了。”
“殿下此计步步为营,定能一举扳倒翎王。”
“傅玄麟不过是个还未行冠礼的毛头小子,他如何斗得过本宫呢,哼。”
敖瑾见傅霆轩心情大好,于是试探地问道:“殿下,您今日可还去崇仁殿吗?”
“昨儿答应了婉宁要与她一同用膳,你问这个做什么?”
“今晨席侧妃与何侧妃都派了人来请殿下,属下这就去回禀二位侧妃娘娘。”
“等等!”
“殿下还有何吩咐?”
“你去告诉席侧妃,今夜本宫去承恩殿用晚膳。”
“是。”
承恩殿——
席怜儿打发走了敖瑾,便有气无力地倚在了贵妃榻上。
“香草,你这些时日在太子妃娘娘身边伺候可忙得很啊。”
“席侧妃,婢子知错。”
“别动不动就跪,况且你也并非我的侍婢,干嘛要给我认错下跪啊?”
“席侧妃,如今太子妃得势,都怪婢子没有及时向席侧妃回禀太子妃的异样。”
“她以合理的理由搪塞了你,你只以为她是心灰意冷性情突变,却不知她是在韬光养晦,暗中蓄力。这事儿不能怪你,若你现在掉转矛头的话,我也不会怪你。”
“席侧妃,婢子既然决定了要追随您,就不会再更改心意了。”
“你追随的是我,还是邹晗,你自己心里清楚。这天底下哪有绝对的忠心,不过都是因利而合罢了。幸好现在太子殿下的心还分了一块给我,若哪日柯婉宁怀了孩子,这东宫可就完完全全是她的了。到时候,你也别妄想出宫了。”
“婢子唯席侧妃马首是瞻!”
香草闻言连忙又磕了几个响头。
席怜儿双眸清冷,有气无力地说道:“行了,起来吧。我这儿有一瓶药,能让女子永远失去生儿育女机会的良药。”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希望你,好好把握!”
席怜儿将药放在香草举起的双手上,黯淡的眸子突然多了一份狠厉。
待香草走后,席怜儿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十分阴冷的弧度。
“柯婉宁啊柯婉宁,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讨好霆轩哥哥,把自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你最讨厌的人。到底是我低估你了,不过你很快就会从顶峰跌落谷底。你当初打我的每一鞭,我都会原原本本的还给你!”
湛星澜怎么也不会想到,即便她现在与东宫的三个女人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和瓜葛,但她的举手投足,衣着打扮,已经俨然成为了柯婉宁用来争宠的利器。
她现在要忙的事情,可比东宫里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情要重要得多。
靖帝给的调查期限只有五日。
如今也只剩下三日的时间了。
天峤山山脚下的风景秀丽,时不时还有几只小野兔或是小松鼠跑出来嬉戏打闹。
湛星澜紧紧牵着傅玄麟的手一同往上走。
走在他们前面的许菊梅步伐稳健,一看就是经常爬山的人。
大约爬了一个时辰,许菊梅终于带着湛星澜与傅玄麟爬到了半山腰的一处道馆。
道观身处林间,墙角被绿色的青苔覆盖,墙面也被风吹日晒看不出了原本的颜色。
道观四周还有好几处雨水混杂着动物粪便沤下的积水。
湛星澜看着眼前这座可以用“破破烂烂”来形容的道观,心里不由得对许菊梅更加怀疑了。
“悔青道观,看来这道观里就只有悔青道长一人啊。”
“翎王妃娘娘真是聪慧,这悔青道